“你祖母死了,被你娘弄死了!”
董姨娘倒了一杯溫水,扶著孟老夫人半坐起來,細心喂她喝。
“母親彆急,您的病最是急不得,兒子會想體例的。”程修文說完回身出去,把孟老夫人連續串的罵聲拋在身後。
這幾年來的餬口無異於一場惡夢。
程修文不是草包,那裡看不出孟氏是被人活活悶死的,而脫手的除了不見蹤跡的董姨娘,另有甚麼人!
“哥哥還冇有回家,我冇找到母親,祖母在睡覺。”
“老爺――”董姨娘捂著臉,肉痛如絞。
程曦忙道:“兒子回家後推開房門就看到了這個。這彷彿是母親的,不知如何放在了兒子屋裡。”
天將近黑了,車子總算到了程家莊,卻被人攔下來。
她該如何辦?
如果那樣,真不如死了好!
程修文烏青著臉目光下移,落在他手中荷包上。
映入視線的是一張扭曲的臉,並冇有因為大哥而有任何慈愛的感受,滿臉的褶子與眼中透出的怨毒隻讓人瞧了作嘔。
這話聽得民氣裡熨帖,攤主含笑把遞過來的那幅畫謹慎翼翼展開,臉上笑容頓時僵住。
年青人明顯冇想到會被一個擺攤的書畫先生回絕,頓時惱羞成怒:“小爺再問你一句,畫是不畫?”
程修文心中窩火,一把推開董姨娘:“一邊去!”
年青人大怒,啐了一口道:“我呸,一個擺攤賣書畫的,小爺喊你一聲先生你還蹬鼻子上臉了。不畫是吧?來金來銀,你們給我上,砸了他這襤褸攤子。”
“你,你攤子被人砸了?因為不給人畫畫?”躺在侷促床上的老太太傾斜著嘴破口痛罵,任由口水流下來卻渾然不知,“你這個廢料,一家子都要喝西北風了還要甚麼狷介?現在好了,方纔的穩定支出又斷了,你是要我連藥都吃不起嗎?我曉得,我不能動了,成廢人了,你們都盼著我閉眼呢!”
想了想,董姨娘把金簪與銅錢收到隨身荷包裡,抓著那半舊荷包來到大兒子程曦房門外,悄悄從門縫裡把荷包塞了出來。
程修文正在氣頭上,一聽董姨娘哭更是憤怒不已,揪著她的頭髮把人拽過來,反手就甩了兩個耳光:“哭哭哭,就曉得哭,咱家就是被你哭得成了這個鬼模樣!”
那幾塊不法則的碎銀子落在他手心,冰冷涼彷彿在諷刺他的統統。
是了,老太婆連親孫女都能動心賣給一個瘸腿的糟老頭子,另有甚麼做不出來的?遲早有一日,老太婆會鼓動老爺把她賣到妓館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