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看的不是白綾上的內容，而是筆跡。

她與南安王告彆。直奔飛絮居而去，並不曉得有人已經把她被南安王送返來了的動靜稟告給了懷仁伯老夫人孟氏。

為甚麼那樣的她，二哥還會用命去庇護！

這如何能夠？

阿福出去後。老夫人衝有些入迷的程瑤招手：“瑤兒，你再給我按按頭吧。”

尚算精密的針腳，一隻繡了小魚，另一隻繡了雲朵，每隻鞋墊角落裡，常例繡上一隻蜻蜓。

看來他是老了！

她差一點就把這雙鞋墊送給了二哥！

程微不料南安王如此客氣有禮，抬眸撞上他安靜的視野，心中俄然有些歉意。

她悄悄拿帕子蹭了蹭手背，然後把帕子捏得緊緊的，盯著帕子上的蜻蜓入迷。

這一刻，程微幾近要接受不住那突如其來的馳念和驚駭，恨不得程澈就在麵前，死死抓著，再也不放手。

前半截鞋墊落了下去，程微伸手接住，把它拿到了麵前。

現在他是看出來了，這小女人不是嚴峻，隻是不想和他說話！

本來是見這小女人神情驚懼，坐在他的車子上，怕她更是不安。這才閒談幾句減緩她的嚴峻。

“甚麼，三女人是被南安王送返來的？”

如許和順醇厚的聲音，不知多少女子聽了會怦然心動，浮想連翩，而程微卻明白，以南安王的身材狀況，說快了他受不住，那樣又會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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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人，嚇著你了？”南安王聲音輕柔遲緩，帶著這個年紀的男人特有的降落。

這話一問，劈麵的小女人不但冇有興趣，反而神采一僵，半晌後才吐出一個“是”字。

白綾上的字小若蚊蠅：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則其政舉。其人亡，則其政息……

程微捂著嘴，隻覺心被無形大手死死抓住，幾近喘不過氣來，淚水簌簌而落。

這個年紀的小女人，情感已經如許神鬼莫測了嗎？

一向不肯再回想的惡夢在腦海中回放。

孟老夫人眸光閃了閃，叮嚀阿福：“去飛絮居把三女人請來。”

程微接過剪刀，舉起鞋墊，閉了閉眼，照著鞋墊剪了下去。

通風報信的婆子連連點頭：“老夫人。千真萬確。前次王爺送二夫人母女回府，老奴記下了王爺的車子呢，車壁掛著兩盞七彩琉璃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