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手動了動，抬起又落下，最後緊緊按住左手腕上一隻斑紋獨特的鐲子，節製著心頭升騰而起的肝火。

韓氏皺了皺眉，她雖和大姑太太程芳英向來不睦，卻也偶然難堪一個小女人，因而點點頭道：“我們在馬車上等著，讓靈芸利落些。”

這話卻比靈丹靈藥還管用，陳靈芸一下子止住了身子，瞪眼著程微咬牙切齒地罵：“程微，你還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給不給伯府丟臉！”

程微眼皮都冇抬，麵無神采隧道：“來唄，歸正我這模樣也無所謂了。”

近些年來，大梁對女子的束縛確切疏鬆了很多，女人家想要出門，隻要叨教過長輩，帶上丫環婆子保護，多數是被答應的，出門的機遇天然就冇那麼可貴了。

但對程芳英來講，落空太子妃的尊榮，已經充足她耿耿於懷平生，從而遷怒韓氏母女。陳靈芸耳濡目染，有這番言語便不希奇了。

陳靈芸一時有些看呆了。

先前韓氏讓董姨娘母女在外久候，不過是一個銀戒子，程彤就從小丫環口中曉得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現在聽陳靈芸問起，掩口輕笑，與她咬起耳朵來。

懷仁伯府共三房，三老爺是庶子不提，大老爺雖襲了爵，才氣卻平淡，府裡高低都清楚，真正的主心骨是二老爺。而二老爺鮮少往正院來，放在心尖上的是蓮皎居那孃兒幾個。

程瑤的保護卻讓程彤更委曲了，揪著帕子抽泣道：“是呢，是不關三姐的事，誰讓從太太肚子裡出來的，都命好呢！”

程微卻好似甚麼都冇產生過似的，挨著程瑤重新盤腿坐下，一雙丹鳳眼睃了陳靈芸一眼，不屑隧道：“烏龜！”

且二夫人孃家雖顯赫，何如與其母乾係不睦，也從未聽聞她回孃家訴過苦。長女雖是太子妃，太子對她的冷酷也是瞞不住人的，現在雖礙於百年前的聖詔占著太子妃的位置，等將來太子繼位，這皇後的位置留不留給她，就難說了。

本來承情也就到此為止，可冇出半月，嘉德帝又下了一道聖旨，而這道聖旨，不但驚掉了當時文武百官的下巴，更令百年來的史官們費解。

程芳英嫁的陳家是京郊大戶，祖上出過京官，當今雖無人退隱，家底卻豐富，算是比上不敷比下不足的，何如兩年出息芳英與陳家和離，帶了女兒陳靈芸回孃家常住，把兒子留在了陳家。

這是甚麼環境，大師閨秀有衝突，不就是言語比武嗎，你一言，我一語，就把那些恩仇是非化成了利刃，插在了對方心尖上，這直接用腳踹是如何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