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周國輔才嘴唇抽搐,憋出了幾個字:“逆,孝子!”
兩人相視,放聲大笑起來。
“嗯。”
駱養性是小我精,天然不會獲咎了這位大明駙馬。
“內努空虛,陛下也難呀。”
駱養性眼中一亮,笑道:“賢弟好賣相。”
“呸,嘍囉!”
總之能夠歸結為一個字,稅!
就連這大明都城裡的皇親國戚,勳貴大臣,哪一家不是富的流油?
周世顯翻身坐起,擦了擦眼睛,外頭已經是日山三竿。
過朝陽門,進內城。
大明兩百多年積累的人才儲備,被他短短十幾年便耗損殆儘。
天井深深,幽深的巷子,一件件殘破的青磚瓦房,這裡便是後代影視劇中,奧秘非常的錦衣衛詔獄。
深夜,紫禁城,寢宮。
上任第一天,吃吃喝喝,四周逛逛。
“嗯,曉得了。”
牆後那犯官的謾罵聲越來越大。
傍晚時,他來到了詔獄。
駱養性起家,將一旁擺放的飛魚服,批示同知的從三品官服,金魚袋,牙牌等物拿起,親手遞了過來。
詔獄裡關滿了人,早已擁堵不堪,如此刻薄寡恩之君,一言分歧便殺人,抄家。
一天的時候倉促而過,又到了落日西下。周世顯也算是把這北鎮撫司轉了一圈,各衙門都混了個臉熟。
牆後冇了聲響,周世顯搖了點頭,心中稍安,不過舉手之勞,或許能免了那位大人一頓皮肉之苦,也算積德積善了。
“再過些天,為兄的……怕是就要變賣產業了。”
周世顯悄悄一掌拍在腦門上,壞了,第一天上任就早退了。
進入狹小的大門,穿過陰暗的過道,裡頭是一進院子,有門廳,簽押房,一排排狹小濕冷的隔間。
崇禎一朝已有十六年,十六年來問罪抄家的官員,數都數不過來,最多的時候,一天就殺了三十幾個大臣……
周世顯微微皺眉,收回一聲冷哼:“國難當頭,大師夥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莫要欺人太過了。”
這位總憲大人一臉苦笑,倒並非是他吝嗇,而是現在的錦衣衛衙門,上高低下真的冇錢。
一旁幾名校尉呆了呆,忙道:“大人慈悲。”
“啊?”
這年代血性的男人,未幾見了。
快步分開這暗無天日的詔獄,周世顯搖了點頭,這詔獄,便是帝國末日的實在寫照。
風波起,意難平。
二百多年了,這些蛀蟲一步步的節製了權益,掏空了國庫,掏空了百姓,也斷送了大明。
周世顯蕭灑一笑,穿上錦衣衛官袍,也還是個翩翩貴公子,玉樹臨風的樣貌中,反多了幾分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