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說他的頭部受創，晚一點才醒的過來。”陳佳琪又坐回病床邊，持續握著他的手。

是的，很怕他。安然必須得承認，這麼多年疇昔，她還是很怕阿誰男人。不是不去回想阿誰夜晚，便不怕。

擰開水龍頭，安然將手放在水流下，兩手瓜代著搓洗，染著紅的水流衝進洗手槽裡，安然有些驚怔的看著，差點忘了手上的行動。

“起來。”許沐言的調子冇有半分溫度，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安然較著的鬆了口氣，抬眼看他，微咬了唇，半晌才輕聲道：“感謝你。”

許沐言心道，我送她出去可冇想過是為了讓她變得更獨立更無能，隻是純真的忙不過來而將她丟出國門罷了。當然這話隻在內心想想就行了，斷不會真的說出來。

安然挑眉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點頭道：“不是恨，隻是……怪過你。”

許沐言皺眉，拉了她就往不遠的洗手間走去。

那是她的芳華幼年，那是她的幸運光陰，他懂。

許沐言漸漸側臉看疇昔，眼中一閃，倒是暗極的影，滿盈著冇法消逝的薄霧，清寒惻惻：“哦？你如何對不起我了？”

很好吧，統統看起來都是這麼好。

“那……周牧呢？恨不恨他？”

許沐言微抬起眼來看他，極亮的眸，現在半沉在泛著寒光的靜水中，那是一種無可描述的奪人的玄色，“不然，周叔覺得是甚麼呢？”

舒念菡搖點頭，暗笑本身想太多了——安然那樣性子的人，跟誰吵得起來呢？

多事的八月，倏忽一閃，已是月尾。而玄月，是開學的日子。

安然輕咬下唇，雙手已經規複潔白，但她仍冇有收回擊，她終究抬眼看他，莫名的驚了一下，他明顯就站在觸手可及的處所，卻恰好給人一種遠在天涯的疏離感，清冷虛無，如同一縷寒冽的月光。

“現在呢？還怪我嗎？”

許沐言微放了心：“既然如此，阿姨你也彆太擔憂了。”

她的聲音哀哀的，似哀痛更似絕望。

那種驚駭，是深切血液骨髓的。

替安然攔了出租車，看車開遠了，許沐言才返身踏進周子青的病房中，他還未醒轉，額頭上的傷口已經包紮過了，厚厚一圈白紗布纏繞在他額上，點點血跡感化其上，看上去非常可駭。約莫是失血過量的乾係，他的臉白的像張紙。露在被外的左手背上紮著針，點滴瓶裡的液體不緊不慢的輸進他身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