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頭也不抬，隻說道：“侯爺卻又如安在此？”

敬安望著蘇青，一字一頓，說道：“你定是曉得她在那裡，是不是？”

眼淚滾滾自蘇青睞中落出，而他狠狠說道：“我向來都不計算凹凸貴賤，品性好惡，但隻要這一次，我想你死！”

而後敬安便出發回京內上任去了。紫雲縣又新調來一名守將。不必多說。

蘇青望著他，眼中淚光閃動，卻說道：“現在看侯爺你的模樣，我的心忽地好過了些，本來那種滋味，不獨我嘗過。侯爺，可見冥冥當中，是有報應的。即使你將月娘自我身邊搶去，也自有天將她帶離你的身邊，終究你仍舊冇法如願，是不是？”

對敬安來講，這帕子自是不陌生的，當初他在這裡，為了她煮東西，鬨得雞飛狗跳，滿麵塵灰，她就是掏了這帕子出來，替他擦拭，他還親手洗過。厥後她出嫁那日他搶她歸去，撕扯之間，也取出了這一方帕子，再厥後，就是在死去的王四鵠手裡，將這帕子撿到……

蘇青皺眉，剛要說話，卻見敬安垂動手，手上鮮血淋漓，滴滴灑落，蘇青怔了怔，那話到嘴邊，卻又停下，搖了點頭，邁步就走。

……她果然，好狠。

敬安叫了幾聲，隻感覺胸口血氣翻湧，舊傷模糊作痛，不由地伸手捂著胸口，腰微微一弓，這行動之間，袖子裡有甚麼東西，飄飄悠悠就落在地上。

蘇青略微轉頭，說道：“侯爺，你想做甚麼？”

蘇青說道：“有冇有，你心底自知。倘若不是如此，月娘怎會走？”

敬安聽了蘇青這一番話，貳心底本就憋悶非常，聞言越是雙眼冒火，隻說道：“你開口！開口！”

身後敬安望著他向外的身影，卻叫道：“你站住。”

敬安一怔，呆呆望著蘇青手中的方帕，說道：“你……你說甚麼？”

敬安癡癡看了半晌，忽地仰天長笑。

這冷僻平平的男人忽地緊緊握住拳頭，身子微微顫栗，顫聲說道：“謝侯爺，你叫我明白了這人間另有極惡之人這類說法，是以……我恨不得你死，死的痛苦非常！恰好我竟不能動手，你可知，我麵對你之時，是如何竭儘儘力忍著纔不會失手殺了你！你可知，我曾有多少機遇能夠將你殺死……但是……”

敬放心神巨震，排闥而入，目光所至，隻見一角青衣，自麵前緩緩閃過，敬安失聲叫道：“姚月娘！”

蘇青見他不語，又笑了兩聲，說道：“侯爺，我常常都想，人的性命不分貴賤，所謂醫者父母心，以是這四裡八鄉，不管是好人，好人，誰找我治病拯救，我便老是經心極力的，可唯有這一次……侯爺，麵對你之時，我並冇有如許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