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安閉上眼睛,半晌又展開來,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語淚先流。——又有何用?!
月娥聽了這個,心頭倒是忍不住發酸,問道:“他……他如何?”姚良說道:“蘇大哥隻說……讓姐姐保重,還說,還說……”眼圈也跟著發紅。
與此同時,已經是離紫雲縣幾十裡以外,有兩匹馬正並轡而行。火線已經模糊見了火食,兩人便將馬速放慢。
聖旨下來後,紫雲縣賀知縣跟一幫鄉紳父老籌辦了酒菜相送敬安,實在熱烈。又有那些感激敬安平了亂匪的百姓,見敬安要走,一個個非常的感念讚念。
周大悄悄跪在地上,說道:“部屬此次私行行事,違背侯爺號令,請侯爺懲罰。”
敬安在睡夢中想通了這個,心智便逐步規複復蘇,耳畔聽到有人叫道:“侯爺,侯爺!”敬安猛地展開眼睛,卻見燭光動搖,丫環正在喚他。
此人卻也一樣是男裝打扮,因是夏季,似穿了很多衣裳,弄得身材略見癡肥,而一張臉,膚色微微發黑,冷眼一看,就如一個淺顯的鹵莽男人普通。但是細心看來,那表麵卻非常秀美,眼睛非常有神,不是月娥又是那個。
合座來賓都停了,隻望著來人,那來人徑直的登堂入室,倒是蘇青,一樣身著喜服,敬放心怯,卻說道:“蘇青,你在做甚麼?”蘇青說道:“侯爺,你弄錯了,這是我家,我的喜堂,這位是我的娘子,侯爺你在此做甚麼?”
誰又曉得。
敬安大驚,低頭一看,卻見本身公然身著大紅色喜服,敬安這才模糊想起本來本日是本身同月孃的結婚大喜日子,當下欣喜若狂,說道:“恰是恰是,本侯這就去。”
月娥聽罷,便轉過甚去,看向兩邊的雜樹,眼中的淚刹時灑落灰塵。這一彆,再相逢何異於遙遙無期?謝敬安天然並不會悠長在紫雲縣逗留,但就算他走了,那紫雲縣,她也再也回不去,也不想要歸去了。阿誰……癡子……卻又能等甚麼?
敬安睡至半夜,忽得一夢。人不知為何,竟回了都城,耳畔隻聽得吹吹打打,鼓樂之聲,甚是熱烈。敬安正在茫然,忽地有人出去講道:“侯爺,吉時已到,新娘子在門口落轎,隻等侯爺去迎了。”
姚良說道:“得了姐姐的信兒,我就去找了蘇大哥,將房契給了他,虎頭跟那三隻雞也拜托給他了。”
敬安哭了一會,痛不欲生,但是朦昏黃朧裡,想道:事情怎會如此?本侯怎會殺了月娘?本侯隻想疼她愛她,卻怎會脫手殺她?這是蘇府,還是都城裡侯府?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