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是盤算主張要跟王家一刀兩斷的,好不輕易找了體例逃出世天,如何肯再跟他們有所連累?四鵠如此行動,也算是他有些知己未泯,但隻是如此罷了。月娥早知他的為人是甚麼,他夙來隻當月娘是物品般的兼併,現在這類舉止,不過是因為臨時的慚愧而至,又如何會為他所動?她鐵了心腸要了斷,天然不會等閒再受王四鵠的恩德。
王四鵠呆呆看著,不料月娥跟姚良竟能如此對峙,姚良聽月娥這麼說,便也探手出去,將銀子重新還給王四鵠,四鵠握著那錠銀子,月娥低聲說道:“我願你今後可得快意的妻房,除此以外,再無其他想頭……就此彆過。”說著,拉著姚良的手,同王四鵠擦身而過。
王四鵠歎了口氣,緩緩地將她抱住,說道:“你要曉得,我心底是捨不得你的……隻不過,我怕觸怒了爹孃,他們兩個一怒之下……幸虧小良在,我給你們些銀子,你同小良兩個出去先找個處所住下,等我安設好了,必然再把你接返來。”
不一會,王四鵠將休謄寫了,按下指模,中間族長見證著,也寫了印章。王四鵠將休書交給月娥,眼神龐大。月娥不去看他,隻望著那張休書,細細看去,唯恐另有甚麼不當。
王四鵠又歎一聲,說道:“月娘,我曉得你是最好的……”伸手想拉月娥的手,月娥倉猝後退一步,說道:“你寫了休書給我,我同你就不再是伉儷了……就不必再如許,讓婆婆看到,還覺得我又纏著你如何……”
驀地又見王四鵠還在不語,婆子便說:“我兒,你聽孃的這一遭,先前你娶她時候,我就說過,這禍水要不得,現在你從速痛快的把她舍了,娘自給你籌措更好的人家,甚麼大師蜜斯要不來?也免了絕後的禍害,你還在躊躇甚麼,莫非也要學著這賤婦,違逆爹孃不成?”
夏季要來了,姚良在那些船隻上做著近水的活,天寒地凍,手骨又脆,他恰是發育的時候,吃的補不上不說,萬一勞作裡有個三長兩短,此人就毀了。
月娥說罷,這老鬼心知肚明,曉得月娥在警示於他,頓時之間爆出連續串咳嗽,身子顫抖彷彿風中落葉,似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嗽出來,那婆子倉猝將他扶住,安撫不休,又罵:“四鵠兒,你可見了?這禍水公然是留不得,莫非你要眼睜睜看她把你爹給氣死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