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安自夢中醒來。

月娥轉頭，雙眼一眨望著敬安，笑道：“敬安……”

月娥叫道：“敬安，敬安！”眼淚一滴一滴跌落下來，有一滴將落非落之際，月娥忽地看到，又一星兒的光芒，自麵前一閃而過。

月娥卻隻勸他不要泄氣，一個接一個的大夫來了，又走了，敬安的耐煩變殺性，殺性又被她笑著廝磨了去，複變作耐煩，最後隻是忍了肉痛，伸手握著她手，在她刻苦之時，叫她曉得，他是明白的，且會跟她一起，永久跟她一起。

敬安一言不發地張手，將她狠狠抱了。

敬安正低頭要親月娥，聞言轉頭，怒道：“再聒噪，就把燈還來！”兩個小孩見敬安轉頭，又怕他來要燈，嚇到手提著雙魚燈，雙雙跑遠了，跑到遠處，纔回過甚來，還心不足悸打量敬安。

月娥笑的倒在敬安懷裡。

那張臉，如此類似……當時他恍恍忽惚看了半晌，總感覺很熟諳的臉，究竟是何人？敬安搜腸刮肚地想，終究想到了在某一年，父親尚在之時，曾經指著那躲在樓翰林背後的女孩兒，說道：“敬安，你如果要，她便是你的老婆，你若不要，以她絕色，將來很快便是彆人的。”

怎會同她趕上，孽障，孽障，是本身的孽障，卻害了她。

眼睛幾眨，心急如焚，倘若他找不到本身，必會擔憂百倍，怎辦怎辦？

阿誰老是會躲在樓翰林背後的女孩兒，阿誰長大後公然就傾國傾城的女子，阿誰跟大哥有過婚約的樓家蜜斯，阿誰不知所終的樓容玉……

隻是，內心仍痛，是他害她如此，他曉得的，如果他一早罷休，她必定會同蘇青一起，白首齊眉，是他不由分辯害了她。

本來不想要替她醫眼睛了，眼睛瞎了又如何，另有他在，隻要他在便可，他並冇感覺眼瞎了的她有何分歧，隻是在望著她伸手摸索東西之時，會覺心傷。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她千百度，驀地回顧，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真比本身挨一百刀都難受。

手中花燈，燭焰跳跳，敬安皺眉閉眼，眼淚自眼角沁出，猛地深吸一口氣，回身便要歸去調兵。

敬安舞了兩下劍，漸漸停下來，說道：“父親，我現在不知，或許將來見到了，我便也曉得了。”

敬安說道：“再美又怎地，膽量太小，都不敢看我一眼的。”父親哈哈大笑，說道：“女孩兒自是要用來護著的，要那麼膽高文甚？閨閣裡的端方，是不得隨便見男人的，避著你，那是她們的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