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安似鐵了心,一再請辭,連東炎也勸說不聽。天子冇法,隻得準了。六天以後,敬安便離京,以“西北破虜大將軍”的頭銜,領命出京,直望西北而去,百官很有相送的,東炎也一起送到城外八裡亭,各式叮嚀,同敬安揮淚灑彆。
敬安見蘇青的容顏未曾大改,便說道:“一貫可好?”便落座。
至因而為何,究竟是為了母切身故,還是其他,東炎卻不想問,不能問。
說著,就點頭回身。
敬安揹負著雙手,淡淡望著那被燒得烏黑枯乾的枝椏。半晌,身後有人說道:“侯爺。”
敬安又問:“那娘子的呢?”小葵想了想,說道:“厥後就冇有見,現在想想……自娘子見了侯爺後,就不見她手裡有了,大抵是丟了……”
敬安走上前,伸手一拍,那樹上的黑灰紛繁振下,連同一根被燒得酥脆的枝椏,落在地上,斷成兩截。敬安冷冷看著,說道:“瞧見了麼?都如許了,莫非你還覺得他能枯木逢春?哈。”
不知過了多久,蘇青聽到敬安說道:“昔日,對不住了,倘若不是我,或許現在,她會好端端地,跟你……在一起。”
而毛匪莫敢逆其纓,西北強盜,垂垂不至先前那般放肆,卻更恨敬安入骨。
敬安坐了,便命人叫小葵來。
一年的工夫轉眼而過,敬安人在西北,一日也未曾回京,整天練兵鏖戰,除此以外再無他事。西北之地,大家都知有一名少年將軍,身帶斑斕雪豹一隻,神勇無匹,所向披靡,百姓們少了很多強盜騷擾,大家讚美將軍。
靜瑗說道:“侯爺如果出京,還請私行保重,如有他日枯木逢春,恭候侯爺……故地重遊。”
隻要那昔日的紅牌、在一年多前嫁了京內富商做妾室的文如女人,來樓裡,看了重煙,望著她側麵眉眼,才一笑,說道:“本來如此,他竟也有本日……”
靜瑗低頭,微微一歎,說道:“的確是造化弄人……”敬安說道:“我也是現在才曉得,是你的,畢竟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是求不來的,我現在隻是悔怨,倘若當初我未曾那麼苦苦相逼,或許現在她還……”
敬安不解,就看著她。靜瑗說道:“這是某一日,我在這裡撿到的。”她一回身,指著菩薩殿的台階之下,說道,“我記得,那恰是謝夫人去香葉寺上香,也是我約見侯爺那一日。”
他的確是好端端的,話也能說,也能周旋來往,但東炎怎看不出,敬安雙眼當中,一片冷酷淡然,不管看誰,皆是如此,已再無昔日神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