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瑗始終低頭不言語,也不看東炎。東炎說道:“靜瑗蜜斯,先前,你去過我家裡?”靜瑗點頭。東炎說道:“可見過我?”靜瑗點頭,又點頭,隻是不言。東炎說道:“靜瑗蜜斯,可否將前事同我細說一遍?”
敬安握著這枚釵子,一聲不響,隻是站著,身後周大呼道:“侯爺。”敬安恍若未聞。周大非常擔憂,上前說道:“侯爺。”敬安低頭望著那幾顆珍珠,麵無神采。周大走到敬安身邊,看他神采,驀地一驚,卻見敬安好似渾然忘我,木然站著,好像雕像,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如丟了三魂六魄,隻剩一具軀殼。
靜瑗點頭,說道:“至公子……”東炎說道:“我無事。”頓了頓,忽地說道,“抱愧。”
敬安問道:“這究竟是如何回事?”白衣庵的主持便說道:“回大人,好似是前麵絕壁處的舊庵址不知為何失了火……現在那火勢伸展過來,已經燒到後院了,阿彌陀佛,幸虧救護的急,不然連這裡也是要遭殃的。”
敬安略怔,說道:“那是……香葉寺的方向?”東炎這才反應過來,麵色慘淡,倉猝說道:“敬安,你快去……快去白衣庵。”中間靜瑗身子微微顫栗。
敬安不及多想,躍上東炎馬背,在東炎背後伸手將韁繩拉住,掉轉馬頭而行,周大見狀也倉猝催馬持續向前,一向到此,那暗箭也不再跟隨。
東炎隻是點頭。半晌,東炎將外裳脫了,說道:“你先披著。”靜瑗本欲說話,到底伸手接過,披了上身,伸手緊緊地揪著衣衿,鼻端嗅到他身上的淡香,淚落更急。
東炎聽他們兩個說話,就也轉頭來看,望著那張肖似月娥的臉,顫聲說道:“這是誰?”
靜瑗低頭,眼淚滴滴跌落,卻說道:“我內心……從不悔,也不恨。”
敬安說道:“大哥不認得她,這就是先前禮部侍郎家的靜瑗蜜斯。”東炎盯著周大懷中的靜瑗,問道:“她……她……”遊移了半晌,說道,“她可去過我們家裡?”
站了半晌,香葉寺的和尚紛繁前來救火,隻可惜徹夜風大,這火勢又極凶悍,一時半會那裡能燃燒得了?再多的水桶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是以香葉寺的和尚便隻好不顧這邊,隻去護佑白衣庵的後院牆處,隻望大火彆燒了白衣庵便可。
他固然心底鎮靜,但仍舊言談溫文有禮,靜瑗本低著頭,現在昂首望著東炎,怔了會,說道:“至公子……”
周大心驚,便站在敬安身邊,不敢分開分毫,恐怕他一時不知作出甚麼事來。如此一主一仆,並排站了好久,麵前白衣庵舊址的大火從暢旺到逐步燃燒,一向到了暗色退去,天涯放光,麵前的舊屋宇化作了斷壁殘垣,青煙嫋嫋,自此中飄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