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安望著她，說道：“我也不喜好你晚間看，謹慎壞了眼睛。”月娥點頭，說道：“這大朝晨的，你來做甚麼？”

月娥站在桌邊想了會兒，重新回到床上，咬動手指想道：“倘使謝東炎曉得我是阿誰樓容玉，不知會是如何反應？他既然性子鬆散，又是朝廷命官，將我擒拿歸案，或者也說不定，但他對樓容玉密意款款……”

小葵走後，月娥才伸手，悄悄捂住胸口，幾近俯身倒下。一刹時心亂如麻，目光木木盯動手上那本書，心頭隻想：“怎會如此，那樓翰林一家，偏生這麼巧竟然是姐弟兩個，偏生這麼巧小良的名字也有個良，偏生這麼巧我跟那樓蜜斯年紀附近，偏生又這麼巧……當日至公子對著我，叫“容卿”！”

月娥眼皮亂跳，隻好做若無其事之狀，微微而笑，說道：“無事閒談罷了，好了，你歸去歇著罷。”小葵見狀，便行了個禮，公然就出去了。

月娥聽得木木登登的，一時健忘瞭如何反應，隻覺頭皮發麻，陣陣寒意。而小葵說到這裡，也有些感喟，說道：“真是不幸，當時的至公子，跟此時可分歧，婢子還記得，當年至公子並不似現在如此峻厲，平常都是暖和對人，但是自出了這件事，至公子便長年不笑……又因為有人常常私底下說這件事，至公子還狠狠地病了一場，十幾天爬不起床，夫人是以而命令，府內不準議論樓家舊事。”

月娥想通了這個，膽戰心驚。倉猝下地，倒了杯半涼不涼的水喝了口，又呆呆想道：“怪道小良當日說，父親臨死遺命，不準上京，本來公然竟是為了避禍。但是我現在委身謝敬安，……倘若謝東炎曉得我便是樓容玉，不知會如何？”

他這麼說，月娥便想到了他胸口那差點兒致命的傷，一時語塞。敬安見她不言，便拉起被子一角，將月娥的腿暴露來，便去撩她裙子。

月娥一時又記起當日在王家之時，姚良同本身說過的話，“倘若不是那場變故，姐姐也是公侯夫人”，當時她還並不在乎，但是現在想來，卻字字都對上，這樓翰林家，也是因為“肅王”而遭殃……

月娥見敬安不由分辯，倉猝向後退了退，敬安卻將她攔腰抱了，親親熱熱攬在胸前，說道：“不打緊，我又不做其他事情。”

以是謝東炎纔會冷酷不凡，且頻頻針對她，一來，是因為他不喜她同樓容玉類似的麵孔，大抵是起因心結在內；二來，倒是仇恨她現在的身份，而這類仇恨，卻又非常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