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品放下碗，淡淡的說：“你當了十來年的經紀，黑的白的能吃的都吃，要論家底可不比彆人差。”

“嗯，”顧西棠抽了張紙，給她擦了擦嘴角，“請我們早晨用飯，要去嗎？”

“祖上的宅子，我就是撿了個現成的，”金銘按鈴，“拿餐具酒具，讓後廚上菜。”

顧西棠淡淡的說：“如果真的帶不出中國，他就不會買。”

林品坐下後摸了摸椅子，嗤笑，“一百多年的酸枝木椅子都能隨便坐，你在這家店的麵子可真不小。”

顧西棠平平道：“端方就是端方，明寶樓的古玩不賣給本國人，這是爺爺定下的鐵律，金老闆要贏利我不攔著，隻要這錢彆賺到我頭上。”

金銘笑得儘是奉迎，“林大姑奶奶息怒，我不是阿誰意義，喬休爾先生嘛，也不是阿誰意義。”

林品低頭看了看，不由得嘲笑，“金銘，你找我們來用飯，實在是為了炫富吧？”

“瞧您說的，明寶樓甚麼好東西冇有，”金銘笑眯眯的話鋒一轉，“老話兒說，古玩買賣憑的就是個緣分，顧家在四九城裡百來年了，熬過了清末戰亂，挺過了民國動亂，八年抗日小鬼子都給打跑了，又經曆了內戰反動……多少王謝世家都淹冇無蹤，唯有顧家站到了現在，這就是顧家和古玩行的緣分。”

顧西棠看著桌中間盛放烤鴨的白瓷印斑紋盤，笑了一下，“這盤子不錯。”

“多謝金老闆，這麼寶貴的禮品我不敢收，能看一看就已經緣分了。”

幾個穿戴旗袍的女孩端著漆雕托盤出去，謹慎翼翼地把托盤上的餐具酒具放在桌上。

林品眉梢一動，“……難怪你姓金，之前還真是藐視了你。”

金銘揉著核桃，慢條斯理的勾唇一笑，“我本來覺得三少長年客居外洋，思惟應當更從母族……想當初顧沈兩家聯婚顫動業內，都說是一對神仙眷侶，可好景不長啊，畢竟還是因保藏理唸的分歧冇體例白頭偕老……”

林品皺著眉，“這個喬休爾就是你說的阿誰教員？他甚麼意義，就算在明寶樓買了古玩，按法律規定他也帶不出中國。”

金銘笑著站起家，“您二位請。”

林品看著他，有點明白過來了，抬高了聲音問：“你是說，他要私運帶出國？”

林品拿著麵前的小碗，抬起底足，衝著金銘揚眉，“道光爺的馬蹄碗水波盤壽山杯都拿出來拌飯吃，你不敷裕誰敷裕？”

金銘抬眸，似笑非笑道：“沈大蜜斯在外洋創辦了德華拍賣行，現現在已經是環球數一數二的拍賣公司了，年年都是富豪榜上的名流兒，給咱中國人也爭了光……我是個土老帽，對外洋的事情曉得的未幾，這還是喬休爾先生提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