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許吧。

那綠衫丫環正用心尋覓，突然聽到她的聲音，反而被嚇了一跳，轉頭看清楚是她，從速出來施禮道，“夏女人好。”

――千萬彆讓她絕望？

隻聽杭敏之持續道，“你前陣子學人放債，被紀伯伯囚禁在家，好輕易出來了，大師夥兒在天香樓設席給你壓驚，你卻足足早退了兩個時候，真覺得我聽了你的說辭，甚麼都不曉得？那被你抽的渾身是傷的孩子現在還躺在床上吧？你抽了他二十八鞭，孩子不省人事，百姓不讓你走，當然會早退――若再混鬨，信不信我把這件事也奉告紀伯伯？”

“那麼――”

――她會幫紀若男？

“唉……”

紀若男俄然一愣，似想到了甚麼，倏然看向一旁的淺也。

兩人回府的時候，明月高懸，燈火透明，已然是早晨。

說到此處，紀若男氣就不打一處來。歸根結底，都怪那一對狗男女！下雨天不打傘，也不知在雨裡玩甚麼，攔了她的路不說，阿誰麵具男人，竟然還直接將她從頓時拽下來！她這才渾身泥巴，這纔會被阿誰孩子嘲笑，她不是用心的，統統都是阿誰男人的錯！是他的錯他的錯他的錯！他叫周輪是吧？鐵懷英麵前的大紅人是吧？哼，遲早有一天……

丫環幾近要哭出來，“陽一小哥。”

紀若男又看向杭敏之，這一回，再無先前被杭敏之抓住七寸的狼狽，乃至，她的眼中竟帶了一絲難以描述的憐憫之意。鴉雀無聲裡，她漸漸後退了幾步，挑眉，盯著在場三個女子，擲地有聲道，“好，本日算我的錯，敏之向來刻薄，想必也不會與我計算。三位同枝一氣，是我不識相，擾了你們的雅興，也罷，我這就走，將此地騰給你們，你們――”她俄然深深看一眼淺也，“可千萬彆讓我絕望。”

雲霧環繞四周，氛圍裡傳來淡淡暗香，那是屋外茶花大片盛開的征象。月光融融，半冷半惺，麵前的男人專注盯著她，神態和順，嘴角含笑，似做著某種無聲的聘請。

二人熱熱烈鬨走出雲心齋大門，淺也樂此不彼地跟周岸芷抬著杠，說著話，走著走著，腦筋裡俄然閃過一個動機：

“然後呢？”瞧這環境，陽一是在發酒瘋？

卻見紀若男一噎，繼而辯白道，“你有本領就去奉告我爹啊……是那孩子不好，編兒歌嘲笑我是落湯雞，醜八怪，渾身沾滿泥巴……哼！本蜜斯何曾受過那樣的欺侮！還是被那種賤民的孩子！二十八鞭都算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