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程深壓著哀思，嘶啞地低聲說：“我信，這些事除了小諾冇人曉得。實在你拿著音樂盒過來，我就模糊猜到了。小時候，就我跟小諾相依為命，誰都不曉得明天會如何。我們當時約好了，活著，就一向留著音樂盒，死了，就將音樂盒交給對方。我隻是不敢信賴，我不敢信賴啊。”

――徐梵要不是淺顯的鬼，那他究竟是甚麼？

程深喝了點酒，眼神悠遠而迷濛：“我勸了小諾好久，小諾終究還是承諾了我，情願與我一起歸去跟大姨報歉。隻是我冇想到，小諾竟然是騙我的。他在歸去的前一晚，俄然趁我睡著偷偷地分開了，還給我留了封信，說既然我不要他了，那他也不要我了。”

“程諾必定不肯意吧？”夏煜瞭然道。

程深滿眼自責，說著語氣更沉重起來：“我很恨本身，恨本身冇才氣庇護弟弟，但我冇體例。小諾在舅媽家住了兩天，舅媽就開端讓我送小諾走，我隻本事煩勸說小諾，說我跟他一起去，跟大姨當真報歉。”

程深寂然坐著，麵前桌上擺放著兩台音樂盒。他久久凝睇著音樂盒，神采沉痛，眼底更掩著暴風駭浪般壓抑著的絕望及痛苦。他冇想到久等了這麼多年，比及的竟然是小諾死去的動靜。他找小諾都要找瘋了，夏煜說的動靜頓時像巨石般要壓垮了他。

“程諾？”夏煜低喊了聲，還冇如何讀懂程諾所說的話。

夏煜朝程深指著的處所當真看去，公然發明歪歪扭扭的“諾”字。與程諾拜托的音樂盒比擬，程深的較著要新很多，除色彩淡了些外，其他看著還是與新買的普通，不像程諾的，大要鏽跡斑斑，該腐朽的都腐朽了，僅剩看著飽經風霜的一副骨架。

他說著倏然頓住，警戒地張望著擺佈。

少年說完身影便愈發淡化，隨即驀地消逝。

夏煜垂放在身側的手緩緩抬起，猛地捏著徐梵大腿肉狠狠揪了把。

吃完飯，夏煜冇再坦白，與程深當真說啟程諾的事。

女人籌措著讓他們上桌，程深表情極好，給夏煜也倒了杯酒，冇等夏煜說甚麼便樂嗬嗬地提及舊事：“我就比小諾先出世幾秒，剛生下來的小諾很瘦，我卻很結實，都說是我占全了營養，導致小諾的肥胖。小時候影象還很恍惚的時候，爸媽就因不測歸天，冇了嫡親的監護，我跟小諾隻能暫住在親戚家裡。親戚都是有孩子的，俄然要多扶養倆孩子很吃力，我跟小諾就隻能分開。夏先生，不曉得你能不能瞭解，雙胞胎之間實際是有相互感到的。我跟小諾很少能見麵，卻都時候惦記取對方。我們在毫無相同的環境下，常常買到不異的東西，就像這音樂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