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便是當年甘龍學成以後，不顧世人的反對，決然孤身入秦，當時的秦國，秦出公初即位。而秦國自厲公起，已經寂然數十年，少有東方士子入秦，他以一番霸道之論說小主夫人，而儒家霸道論講究以德服人、以德治天下，夙來不通政事的小主夫人唯獨對這德政深感興趣，對於甘龍行仁政，息兵戈，力行井田，赦免罪犯的談吐大為附和，以是當即任命他為中大夫。遐想當年，老甘龍俄然發明，本身與這宋濤何其類似，就連入秦以後的軌跡也是如出一轍，他毫不思疑宋濤今後會如本身般位列朝堂上列，隻不過光陰荏苒，晃眼間已過了這麼多年。

“既然如此…”老甘龍眼中掠過一道精芒，出言打斷他的話，冷聲道，“你感覺君上能夠得勝，如何又要我在朝堂上默不出聲、明哲保身？”

“你剛纔說為父經曆盤曲，可知與獻公比擬，我不知一帆風順多少倍。”老甘龍不管他的非常，兀自說道，“昔年獻公之父靈公薨，獻公叔父嬴悼子倚仗兵權，藉口國君嫡子年幼，便奪位自主為國君。本該繼位的獻公則被放逐到隴西河穀。時年不過五歲的獻公為防不測，東奔入魏，不想這一去便是二十餘年。試想，秦魏乃是死敵，獻公於魏境，雖受魏侯善待，但是獻公卻鬱鬱寡歡，其間大秦曆經簡、惠、出子三代國君，若不是出子年幼，其母小主夫人不通政事，隻怕這平生獻公都冇法返國，如此境遇，如何不能稱之為盤曲之極。”

“父親之言如同醍醐灌頂，讓我茅塞頓開。”甘用心悅誠服的朝父親盈盈一拜，“還望父親恕孩兒無知。”

“變法強秦，勢所必定。隻是君上為了變法必然會裁撤舊臣，在君上眼底，我向來是舊臣之首，想必不會用我，既是如此，為父又何必用熱臉去貼君上的冷腚？”甘龍笑著搖了點頭。

“孩兒是如此以為的。”甘成點頭道。

甘成無言以對，老甘龍看他臉上的悵惘，微微點頭，歎道：“這些年，我一向不讓你入朝退隱，為的就是讓你置身事外，多看多想，很多時候隻要以局外人的目光看這些朝堂上的事情，才氣做出最精確的判定，你可明白？”

“現在你還以為這些老世族們有機遇狗急跳牆麼？”連續說了這麼多，老甘龍彷彿也有些累了，喘了一口氣，輕聲問道。

甘成點點頭，甘成望向他的目光逐步轉為淩厲，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甘龍向來不消助誰抑誰，更不消去站隊，因為我向來都是站在秦公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