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門,便覺麵前一片開闊,就看這屋子擺佈七八丈,前後也是三丈不足,瞧著竟比方纔的院子還寬廣些,正中是一張龐大的長計劃幾,上麵分類整齊排放著各色器物。
那工匠臉上一驚,隨即拱手寂然起敬道:“公主慧眼如炬,這悉曇字數百年前傳入中土,乃是梵文正宗,可惜現在已然式微,臣特地拔取此文,以彰顯我大夏乃梵學正宗,其間翻閱了上百本古籍,纔將這心經集錄完成,實在費了很多工夫。”
“嗬,堂堂平江府的巧匠,本來就是這般模樣。”他麵色冷酷,目光中倒是寒意凜然。
那工匠見她麵色有異,像是瞧出了甚麼非常,自家也嚴峻起來,便摸索著問:“公主可另有甚麼叮嚀?臣也好精益求精。”
高曖剛要承諾,便聽中間一向冇作聲的徐少卿俄然說了句:“不必改了。”
高曖還道他又要伸手過來,愣了愣,卻見他隻是微微躬身,全然冇阿誰意義,不由稍感不測。
“本來公主早就想來瞧瞧臣了,這般惦記取,可真叫臣受寵若驚。”
她“嗯”了一聲,見那佛塔重簷繁複,作八角形狀,塔基上還密密麻麻的刻著梵文,刀工邃密,公然是不成多得的佳構。
他彷彿非常享用她這副侷促樣兒,聳了聳那兩道劍眉,隨即又麵色一黯,帶著些絕望的恰好唇,歎道:“臣前次有幸與公主深夜共遊,又得了回贈,隻道這兩下裡也算近了,誰曾想卻本來,唉……”
斯須間,四人便繞著那數丈長的案幾走了大半圈。
飾有九龍九鳳的薄鬢鳳冠,金線攢成百壽字樣的赭黃大衫,玉雕的八仙祝壽鏤空龍舟,純金打製的瑤池獻瑞壽桃,通體墜滿寶石的綠玉快意,青花鬥彩的萬壽紋尊瓶……
“公主本日來得俄然,臣也是才得著信兒,不然早該派人驅逐纔是。”
高曖不料他又提起這事,頓覺更加寬裕,垂首站在那邊不知該如何是好。
“徐公公饒命!饒命啊……”
他走上一步,偎近她身側。
或許是長年修佛的啟事,她一見也不由有幾分喜好,拿在手中擺佈打量,越看越是中意,可也曉得這等好東西與本身是無緣的。
彆的珠寶、玉石、織物、金銀器、畫卷、刻本數之不儘,大多連見都冇見過,更彆說叫上名字來,乃至另有些希奇古怪的器物,一看就不是中土的東西,想來大抵是翠兒曾經提起過的西洋玩意兒。
高曖把那梵文前前後後順了兩遍,纔開口道:“你這刻的是《般若心經》,用的還是悉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