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便又道:“母後若冇彆的事,兒臣上麵另有些事,這便辭職了。”
這話裡話外已有些不耐。
高昶說著,便回身頭也不回地去了,猶聽得身後長聲淒歎,罵口不斷。
焦芳又靠近了些,捱到她身邊,低聲道:“你自來都是個急脾氣,陛下也是這般,三兩句話一頂就要熗火,這便甚麼也勸不得了。稍時陛下來了,可彆像前次那般唇刀舌槍的,究竟是母子連心,你好言好語的說,陛下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隻要能勸得他轉意轉意,今後也就不消這般煩惱了。”
焦芳又在她手背上一拍:“這個不必擔憂,由我去辦,包管不會留下後患,隻是陛下這頭臣下進不得言,須得是連肉連心的人循循善誘才行。”
聽他出言道歉,顧太後溫然一笑,悄悄拂弄他鬢邊,慈愛道:“母子之間,說甚麼原恕不原恕的,母後也是氣得急了,當日如果和顏悅色的與你說,也不至鬨成阿誰場麵。唉,不說了,母後傳聞你昨晚又去了景陽宮,對不對?”
“這個母後不必擔憂,兒臣早已定了口風,徐少卿那廝不過是設想勾引雲和離宮,並無它事,各處也已下了嚴令,任何人不得再行提起,更不得群情,毫不會鼓吹出去。”
顧太後聽完,也抓著他那乾枯的手握了握,點頭道:“你說得對,當孃的和兒子哪有隔夜仇?我曉得分寸,唉……就盼著這事兒從速疇昔,我也想好好平靜平靜,不像現在這般操心了。”
驀地回望,那皇城中最高的塔樓頂層似有一個皎白婀娜的身影,盈盈而立,憑欄眺望,卻又掩在滿天飛雪中,昏黃不清……
他唇角揚著,臉上卻不見歡容,近於苦笑。
“就送到這裡吧,再遠了也冇甚麼好。”
顧太後卻還是一副笑容,拉著他的手,介麵道:“你不必拿話諱飾,母後冇有指責的意義,你內心想甚麼,冇人比我這當孃的更清楚,去了也就去了。”
她呷了口茶,叮嚀道:“你叫陛下出去,其他的在外磕個頭就成了。”
她頓了頓,便抓緊兒子的手:“那丫頭做出這等事來,本是不該寬恕的,但若真措置了她,定然傷了你的心,又念她是個不幸人,母後也不想多加究查,隻是現在再不能留這丫頭在宮裡了,你乾脆也收收心,不必沉淪於她。至於那徐少卿,無妨也一起放了,免得那丫頭尋死覓活,再生出事來,恰好也趁機將東廠裁撤了,遂了你的情意。”
這件事上她俄然這麼通情達理,倒是讓人有些始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