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眷們相互看看，護工說：“你們不要，我可拿走了。”

我心猛地一抽，看了看死在床上的男人。

“拿走拿走吧。”有人擺手：“都給你了。”

這個行業就是殯葬公司。

我咬著牙接過毛巾，在水裡洗了洗，然後擰潔淨。義叔道：“小齊，幫我把死者翻個身。”

我冇有端莊學曆，職高畢業，學了三年烹調，從黌捨出來在一家飯店後廚打雜，高不成低不就，賺的錢連用飯都不敷。辭職後，無所事事了幾近一年，老爸給了我幾個事情挑選，一是他豁出臉麵，找當年戰友，想體例給我安排進大旅店；第二個就是，讓我進城去找當年他的班長，老班長在城裡混的風生水起，正在處置一項極其特彆的行業。

義叔看我，冇多話。我共同他，好不輕易把屍身翻疇昔。

我鎮靜地心直跳，看來本身真是天生就是乾這行的，掙不掙錢不說，竟然有種賭徒翻牌的快感。

他拿著毛巾，謹慎翼翼幫著死者清理了後背，然後號召家眷把毛巾和臉盆都端出去。這些家眷誰也不上去接盆，都嫌倒黴。這時，俄然病房外有人說話：“盆和毛巾你們是不是都不要了？”

我來到床邊，硬著頭皮扶住死者的肩膀，不知是不是心機啟事，死人的皮膚感受膩膩的，手感就像摸到一堆爛泥，胃裡翻湧，想吐。

叮囑王嬸用潔淨盆打來淨水，再買條潔淨手巾。他剛說完，不消王嬸動，那些家眷有機警的搶先一步就出去籌措了。

王嬸跟家眷們先容義叔，說他是專門賣力殯葬一條龍的經理。義叔混跡多年，一臉風霜，看麵相就是老江湖，辦事讓人放心。

義叔笑：“你小子隻要不嫌棄這行，下力量肯乾，我帶著你，指定能掙大錢。比那些白領混得要好。”

義叔讓家眷們退後，明白奉告他們，一會兒他給屍身擦身的時候，誰都不要靠近，特彆不要把眼淚滴在屍身上。

義叔把我叫到身邊：“小齊，有冇有膽量把死者衣服脫下來。”

對於這個安排，我是無所謂，贏利就行。我承認我確切愛錢，這年初冇錢，工具都不敢談。實在我曉得老爸這麼安排，另有彆的一層考慮，那就是在我小時候，曾有高人算命，說我這小我命太沖，乾端莊的不可，隻適合偏門一點的行業。

義叔跟王嬸簡樸聊了兩句，王嬸把我們領到4o3病房，一進門就現氛圍不對。病房一共六張病床，把頭的這張床拉著白簾子，床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直挺挺，早已冇有活力。床前圍著一圈病人家眷，男女長幼都有，個個麵有戚色，不過冇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