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級背對著他，身影被燭光拉得苗條。無妨，反而更好。聲音降落似水。

他們是先皇親信，持續清查此案。大要上針對我的貪腐案，實則是為引蛇出洞。吳貴輕歎。

陳武通站在角落，如墜冰窟。他曾經參與過部分賬冊的點竄，卻不知這些東西早已被天子奧妙儲存。

夜幕來臨，牢房愈發陰冷。

為何替我承擔？吳貴沙啞開口，目光浮泛地盯著牆壁。

南宮明月捏皺了手中密報的一角，望向遠處宮牆。我隻是遵循先皇遺命行事。吳貴雖有貪墨之罪，但鑄字一事確與他無關。

錢萬盛踱步而來，手持火把，照亮陰暗走道。他表示保衛退下，然後靠近鐵欄。兩位大人，環境有變。

首級回身，麵龐隱冇在暗影中，僅暴露刀削般的下頜線。

唐落點頭不語。兩人並肩而行，腳步聲在空曠迴廊中迴盪。他們都清楚，這不過是更大風暴前的安好。

但願統統順利。南宮明月輕聲說道。

陳武通的喉結微動，想說甚麼卻畢竟未開口。身邊的同僚都在悄悄拉開與他的間隔，彷彿他已是瘟疫之源。夕照餘暉透過窗欞，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甚麼變故？吳貴嚴峻問道。

吳貴沉默好久。當年皇上還是太子，隨先皇出巡至驪山。突遇山崩，先皇不幸受傷。以後朝中便有傳言，說那場山崩並非天災……

月光如水。

給我們些時候考慮。吳貴咬牙道。

錢萬盛點頭拜彆，腳步聲漸行漸遠。

拂曉拂曉，天光微明。

張傲叩首退下，身影消逝在暗中走廊。

諸位大人，這便是我從皇家藏書閣帶來的證據。唐落嘴角微微上揚，目光如刀掃過世人。這些賬冊記錄了五年來的賦稅支出，與各府呈報的數量有著驚人差異。

殿內幾位大臣麵色各彆，有的低頭不語，有的強作平靜，有的已是汗如雨下。

禮部尚書張德成站了出來。他是吳貴的至好老友，現在不得不出麵得救。唐大人，賬冊之事或有蹊蹺，但一定與在坐諸位有關。此等大事，還需細查明白。

刑部大牢深處，吳貴與陳武通被關在相鄰牢房。暗淡牢房中，唯有一線天光從小窗透入，勉強照亮他們蕉萃麵龐。

大理寺外，唐落與南宮明月站在古槐樹下扳談。

天要亮了。唐落回身拜彆，留下一句話，謹慎為上，對方已經開端行動。

可陳武通為何要承擔罪惡？唐落問道。

風起雲湧。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刑部侍郎錢世忠也站了出來。恰是！這些賬冊流轉多處，經手人浩繁，豈能遽下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