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有骨氣的讀書人,我即使餓死也不會吃嗟來之食。”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那墨客低頭大口吃了兩口湯餅,說話的時候稍長些,湯餅在碗中竟然都有些坨了,窮墨客仍舊喋喋,“但是這女人給我的,就不一樣了。”
那窮墨客也是放下了碗筷,起家朗聲道,“女人麵貌姣美,心腸纔會這般仁慈。”
“兄長,人家吃了。”
“這位女人宅心仁厚,纔會將這湯餅贈與我,這也足以證明女人對我有情。”
“彆操心機了,他不會吃的。”
鳶歌此人或許是跟當探子有關,自幼這臉上便是諸多冰冷,少有笑意。
“兄長,我吃不動了。”
現在這墨客卻恰好說是看上了鳶歌的心腸,趙普隻能感覺背後一陣惡寒。
餓死不吃嗟來之食,這怕是一條當代讀書人的鐵律,隻是趙普卻不曉得,命與麵子到底哪個更首要?
“有情有義?”趙普冷哼一聲,“本日如果這女人有情有義,倒是臉孔醜惡,你還會如此說辭?”
即便強撐著活了下來,學而優則仕,到了爾虞我詐的朝堂當中,這些死要麵子的酸儒又當如何?
說是鳶歌仁慈,那純粹是瞎了眼的。
說著這窮墨客端著碗,福了福身子。
鳶歌一臉茫然的看向趙普。
趙普剛將粗瓷大碗放在一旁,那鳶歌倒是將剩下的小半碗往趙普麵前端了端。
隻見那人從廣大鬆垮的棉質衣袖下伸解纜黑的手掌,惡狠狠地指著趙普,“古來就有聖賢,餓死不吃嗟來之食,現在你此人偏又來發善心,我若吃了你的湯餅,莫非不似有負與聖賢?”
看著對方理正言辭的一副神經病模樣,趙普則是風輕雲淡的翻了個白眼,低頭持續將碗中湯餅喝的連口湯都不剩。
“不要!”那人斬釘截鐵,如果不是趙普端著湯餅的手縮返來的充足及時,恐怕那窮酸儒生還得一個衝動將雙手伸出去打翻了這盛著湯餅的大碗。
“不錯,女人有情有義,能迎娶女人,天然是鄙人的福分。”
那一身洗的發灰的長袖衣衫下,窮墨客的臉上彷彿有些擺盪,雙手微微發顫的往前伸了伸,而後猛地挺住,手掌又俄然間從半空中縮了返來。
“如果本日給你吃食的,是個耄耋老嫗,你還會一樣承諾迎娶對方?”
那窮墨客明顯有些吞著口水,一雙眸子恨不得和那剩下的半碗清湯寡水的湯餅混在一起纔好。
看著這個窮墨客一臉癡迷的模樣,趙普隻是嘲笑著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