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兒體貼的田滿銀嘿嘿地笑著應了,朱艾青狠狠地剜了眼丈夫,再瞪了眼田思思,眼裡寫滿了“早晨再清算你”的內容,田思思一點也不怕,早晨說不定朱艾青的氣早消了,實在不可她就在田老爺子那邊磨得晚點再睡。
趙老太已經洗妙手端了個大麵盆出來,內裡是大半盆糯米粉摻的晚米粉,純糯米粉太軟,搓出來的湯糰不敷筋道,摻了晚米粉搓出來的湯糰吃起來才筋道,田家人都愛吃這類七成糯米三成晚米的米粉,不管是年糕還是湯糰。
“去鐘家灣老樟樹下炸雪玩。”清華鎮靜地建議,明天的阿姐真好,肯帶他們玩。
“去,你們想去那裡玩?”田思思收羅兩個弟弟的定見。
“阿姐,我們還去不去玩了?”清華見姐姐呆站著不動腳,便催問著。
束縛前,鐘家一向都是月泉村的主宰,村裡的大部分地盤以及地盤上的統統都屬於鐘家,以是土改的時候,鐘家灣光是地主就有兩家,富農三家,中農五六家,其他大部分都還是貧下中農。
田滿銀可隻是對閨女慈愛,兩兒子他向來都是板著臉的,以是在冬華兩兄弟眼裡,爹爹可比姆媽可駭多了,當下立馬放慢了腳步,還謹慎地避開爛泥深的處所。
田思思二大爺也住在這裡,二大爺家就在路邊上,固然是平房,但院落看起來較著要出眾些,田莊住的根基上都是田姓人家,除了少數幾個雜姓,田姓人家在舊社會多數是貧民,給河對岸鐘家人當長工的,以是田莊根基上都是些塌牆爛院,雖說新社會二十多年了,但普通的村民想要蓋新房,的確連想也不敢想。
田思思本還想幫著趙老太搓湯糰的,被疼孫女的老太太揮著沾滿米粉的雙手趕出了屋子,讓她帶著弟弟出去玩,朱艾青在田思思前麵追出來講了句,“阿囡,彆又跑到河邊去了。”
過了石橋就是一大片鐘家灣,鐘家灣不像田莊陣勢凹凸不平,鐘家灣都是高山,連成一片,像是北方平原普通,這裡多數住的是鐘姓人家,當然也有一些雜姓,灣裡家家戶戶住得密密麻麻,多數是二層樓房,十幾戶人家連在了一起,圍成一個大圓圈,中間空中一個大院子。
女孩笑容可親地和田思思打號召,“招娣,你病好了啊?如何不來找我玩?”
內裡的太陽已經掛得老高,屋簷上、路上、樹上的積雪悄悄熔化,化成水滴了下來,屋簷上掛滿了透明晶亮的冰棱子,是非不一,長的有一尺來長,在陽光下映照出七彩的光芒,田思思看到這久違的冰棱子,欣喜地跑到柴房邊,褪動手套,從屋簷下掰了根,送進嘴裡,“咯嘣咯嘣”地咬著吃,還不斷地嘶嘶,冰得嘴唇都木了,但就是忍不住想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