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靜了半晌，不知在想甚麼，很久，搓了搓我的手：“太冷了，進屋睡覺吧，你手都涼了。”

固然說是回故鄉過年，但是顧林昔一向忙得停不下來，以是除夕夜和大年月朔的時候，我們還是在市裡。年二十九那天早晨，蕭邵跑到家裡來了，說是年夜飯他要和他的兄弟們一起吃，然後前麵幾天又要出國度假，以是提早來拜年。我看到他就像老鼠看到貓，如果不是顧林昔攔著我，我恨不得縮到黑茶的狗屋內裡去躲著。蕭邵還假惺惺地送了我個禮品，我謝主隆恩地接過來一看，是一個沉甸甸的玉墜，感受應當代價不菲，但是就不曉得刻的是甚麼東西，不像彌勒佛也不像貔貅，牛頭馬麵怪凶惡的。大抵是看我暴露蒼茫的神采，蕭邵就眯著他那雙清冷的眼睛語氣慈愛地給我解惑：“這是關公，道上的人，都信二哥，講忠義，重誠信，最悔恨的就是叛變和棍騙。我的一番情意，阿琰你可千萬要收好。”我隻能含淚謝過。

我愣了一下，下認識地昂首看了顧林昔一眼，他也彷彿滯了滯，發笑了一下，卻也冇解釋，從後備箱裡取出我們的行李，就拉著我進了屋。

顧林昔笑了下，轉過甚來問我的定見：“阿琰，想不想去？”

我又指著路邊：“那為甚麼這兩邊的都冇有了呢，我記得……我覺得，這些也是梅花來的。”

顧林昔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眯起眼睛看了看：“是吧，纔剛開端開，還不太多。”

他悄悄嗯了一聲：“之前是的，不過這幾年他們村民都改類彆的樹了，有的是梨樹，有的是櫻桃，你現在看都是光禿禿的，但是比及夏天，一片紅色的梨花，也標緻得很。他們這邊的梨也特彆甜，跟市道上賣得不一樣。前次給了我一大筐，都讓我拿去送人了，冇人說不好。”

陸恒分開的那天恰好是立冬，比他本來估計的要晚了一個禮拜，我就又被他叫出去吃了次飯。直到他真正要走的前一天早晨,他給我發了條簡訊，固然冇有明說,但看阿誰意義估計是想讓我去機場送送他,但是我終究隻是答覆祝他一起安然,因為我感覺我去了也隻能是徒添傷感，不去陸恒反而能走得更放心，如果節製得不好，我搞不好還會忍不住哭出來。我冇有奉告他，實在我想，他這一走，或許大抵，我們就是永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