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姨四十多歲,人很好。曉得周迦喜好吃榴蓮,也不嫌棄榴蓮味,每週都會去超市買榴蓮給周迦;周迦不大愛說話,她就在一邊絮乾脆叨地每天在她耳邊說著些她家裡雞毛蒜皮的小事,來活絡周迦的表情。
眼淚浸滿了她一整張臉。
她目光泣血,一邊用力扇本身巴掌,一下接著一下,彷彿不怕疼一樣:“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都是媽媽冇有庇護好你,都是媽媽的錯。媽媽不該把你帶到這世上來,讓你忍耐這類痛苦,媽媽配不上有你這麼好的孩子!都是媽媽的錯,都是媽媽不好……”
周迦一張臉上鋪滿了眼淚,頭髮絲散開來,粘在她的臉頰上,顯得她整小我又猖獗又脆弱,她聲音越來越沙啞,“陸以沉,我那麼那麼愛你,為了愛你,我勉強責備,我低聲下氣,我不要自負不要臉麵,我跟個老婆子一樣服侍你,奉迎你,順著你!但是你要我的皮膚,你要我的孩子,你現在還要我的子宮!你為甚麼要這麼殘暴!為甚麼!”
周迦常常整晚整晚地失眠,大把大把地掉頭髮。略微能藉助安眠藥睡著一會,她也會做惡夢,夢迴阿誰落空孩子的手術檯。
陸以沉排闥而入。
她艱钜地從手術檯高低來,跌跌撞撞跪倒在那一灘血液邊上,雙手去觸碰那一灘血,行動和順得彷彿在愛撫真的嬰孩。
“是不是在你看來,像我這類又輕賤又卑鄙、蛇蠍心腸、狡計多端的女人,哪怕你要我把我子宮送給彆的女人,我都得不要臉地巴著你求著你把子宮送給你?是不是在你看來,我喜好你,我就低你一等,就必然要聽著你順著你,甚麼都由你說了算!”
“過不去的。”
周迦產後煩悶了。
她儘力支起半個身材,藉著刺目標手術燈,漸漸看清了手術檯上還殘留著的,從本身子宮裡出來的,連形狀都還冇有的,殷紅流淌的一大灘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