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柺杖跟在背麵的老錢聽得直點頭。這個小賴皮說的冇錯，頭早晨，他買了寨裡人逮的一隻野兔，費了好一番勁炒得香噴噴的，饞的鐘老頭圍著灶台繞了幾圈，最後咬牙去開了那壇碩果僅存的虎骨酒。那壇虎骨酒真材實料，虎骨是華南虎骨，暮年民兵用步槍打死的，寨裡很多人分了虎肉，鐘老頭不要肉，隻撿了幾根腿骨泡了一罈酒。四十多年裡隻兌了三次酒出來，藥勁大得很。小賴皮一向惦記取那壇酒。常常是香辣辣的野味或雞鴨炒好，勾起鐘老頭肚裡的酒蟲，倒了酒入夥，冇多少日子，三小我就把幾壇藥酒給喝了精光。鐘老頭喝得鼓起就會同小賴皮劃拳。一個頭髮斑白的八旬老頭跟一個臭小子麵紅耳赤地喊哥倆好，真讓人無語。

“敢情，這幾味藥你在分開抓？”唐兵點頭，“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身後傳來美美鋒利的高音：“老三，你這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破神棍，我跟你冇完，你等著！”

“少囉嗦，你今後還想不想來混吃混喝？”老三懶得聽他唧唧歪歪，開美美的車，帶唐兵去街上買酒、買藥、買酒缸。

“行走江湖，謹慎謹慎！”老三煞有介事說。

“抓藥啊。”老三斜視唐兵，“經商手冊第十六條：不要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

“嘿嘿。”老三壞笑，“彆怪我冇提示你，這酒你老爸如果喝多了，雄赳赳氣昂昂，保不準跑內裡風花雪月，你老媽找你問責的話，哈哈，哈哈……”老三拉著唐兵跑了。

話畢，中間的唐兵便投以鄙夷的目光。

“你再囉嗦，我弄把狼毒花讓你閉嘴一禮拜。”老三扭頭瞪他一眼。

“如何？”唐兵不解。

借你個大頭鬼！我的弊端就是你給捶出來的！老三揣摩，等下在藥鋪裡弄點狼毒花放他手上，癢死這個大頭娃娃！

回錢家吃了中飯，老三抱了老錢最對勁的“運交華蓋”黃楊木盆栽，扔下一句“等發財了給你三萬八”就跑了，氣得老錢追出半裡地。

老三將車開到另一家藥鋪前，“下車。”

“那感謝美女了！”老三笑眯眯伸謝。

“哦。”美女歡暢地說，“我給你辦張優惠卡吧，代價便宜些。”

美女辦了優惠卡，又寫了個號碼給他，“這是我的手機號，我姓曹，名字叫曹小薇。下次來記得給我打個電話，我提早幫你籌辦好。”

唐兵把藥材放進後車廂，踹著粗氣上車，正瞥見老三將那張寫了電話號碼的紙條，揉做一團扔進車上的菸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