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完整黑了,老三拿出了手電筒。山穀涼颼颼的,那種死寂的靜他悄悄焦急,他牽了宋文韻的手加快法度。她的手細嫩柔滑,冷冰冰的。
宋文韻已是魂飛膽喪,盤根錯節、枝條密如蛛網的鬆林裡,濃霧像白乳般在暗中的裂縫間漸漸流淌。陰冷的山風拂動著額角,滿身每一個毛孔都繃緊開來。氛圍中彌散淡淡的腐朽味道,像泥土和植物的氣味稠濁在一起,又彷彿陳年的普洱茶。
“我路過。”老三胡說。
“好多了。”宋文韻聲音荏弱地,“你如何來了!”
那些石塊和宅兆密密麻麻的,有點像八卦陣。野草沙沙作響,在沉寂的穀中顯得那麼清楚,彷彿在人的心頭明滅一樣。
他有多年的田野儲存經曆,揣一個指南針登山渡水,憑徒弟老錢所教的雜學,從未迷過路。此次,他一個勁冒盜汗,心虛得要命。
時不時有幾聲貓頭鷹的怪叫傳來,聲如鬼泣。老三心底泛出陣陣涼意,下認識地昂首,隻見天空一片暗淡,底子看不到玉輪,乃至一顆星星都冇有,全部山林透著濃烈的陰怨之氣。不時能夠踩到一兩根腐朽的骨頭,更讓民氣驚膽戰,彷彿這裡儲藏著驚悚的未知,統統都顯得那麼奧秘、可駭。
“這路有點邪門!”老三內心生起一種不祥的感受,彷彿真有一個陣式,峽穀也是此中一部分。
“我……迷……路了。”宋文韻怠倦地展開眼睛,有氣有力地說。
隻聽得宋文韻一聲尖呼:“血,好多血!”
吃了東西,宋文韻的神采垂垂有了赤色,但還是很怠倦。老三從包裡找出風油精,抹了點在她鼻子下,然後問:“感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