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瑤家喪事中最古怪的法事,封喪。
下午,幺姑獨一的孫女李亞卿趕返來了,心急火燎揭開蒙在幺姑臉上的白帕,看了奶奶最後一眼,然後,滿身就軟綿綿的要倒下。老三眼明手快,一把攙住了她,支屬趕緊把她扶到一邊去喘口氣。
盤阿婆聞聲從裡屋奔出,與盤師公對視一眼,他感喟一聲。
支屬們拜祭後,全數退後。
“你摻雜甚麼鬼?”盤師公斜了老三一眼,“還不給小青龍上藥去?”
“是放銃。”盤師公低聲道。
支屬陸連續續來了,有嚎啕大哭的、有抽泣的、有哭泣的……
他恍恍忽惚跑出來,看盤師公夙起來了,在火塘邊一個勁抽菸。老三從半掩之門往外看,這會,天賦矇矇亮,黑狗在院子裡汪汪大呼。
李阿滿自始至終跪在那邊。
“李大哥!你……”老三不明就裡,倉猝去拽他。
老三內心並冇有是以好受一些,更是為幺姑對寄父的那份執念憐惜。
幺姑不是瑤人,按例不能行瑤族葬禮。盤師公的眉頭擰成告終。
李阿滿點頭止住老三的攙扶,朝屋裡拜了幾拜,道:“師公,家母臨終前說,但願您能替她‘翻開路’,望您老成全!”
門口的李阿滿也就一向跪著,很有逼宮的味道。
或許,這就是一種美滿。遺恨與執愛,誰能掂出孰輕孰重?
幺姑是拂曉時歸天的,臨死前,嘴裡還唸叨著鐘阿滿的名字,滿腔遺恨去了,享年七十四歲。
莽山瑤的葬禮與眾分歧,支屬要為死者洗身擦拭,換上壽衣,穿戴飾品,死者屍體不直接放入棺材,而是穿戴整齊後,讓死者坐在木椅做的靈轎上,用白布捆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