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馬市短跑這麼遠過來見你，也是一片美意，也是想幫你處理題目，你不該拿我們打鑔，你不該這麼挖苦人。”

“我們歸去就寫查抄，我們歸去就寫查抄。”

“這裡可有彆離。”

賴小毛平時粗，誰知也有細的時候；現在慎重派他去請李雪蓮喝羊湯，賴小毛固然肚子裡悄悄叫苦，但身子又不敢不去。賴小毛常日見人張口就罵，抬手就打；但見了李雪蓮，胖臉卻笑起了一朵花，張口就叫“大姑”。叫得李雪蓮倒有些含混。因為一個告狀，咋招來這麼多親戚呢？李雪蓮：

“你學三聲狗叫，這碗底就讓你吃了。”

“看看，跟我的案子一樣，我把真的，又說不成真的了不是？”

“牛？甚麼牛？”

“他們都當著官，他們也有他們的難處。”

又說：

“我冇罵人。”

“那倒真冇有。”

問的跟慎重和王公道前兩回問的一樣。李雪蓮答的跟前兩回也一樣：

“大姑，我同意你的觀點，當那麼大官，不會白請人用飯，何況又是特彆期間；但就是‘鴻門宴’，你今兒也得走一遭。”

“賴鎮長，咱彆兜圈子了，啥事吧？你要來講告狀的事，咱就彆說下去了。”

“咋我說啥，你們都不信呢？我說啥，你們都往壞處想呢？”

“大嫂，我們找你來，不就想幫你處理題目嗎？”

李雪蓮：

“你這牛，是真的存在呢，還是跟我們說著玩呢？”

又說：

“我也曉得市長找你，又是勸你彆告狀；你不同意，我也不同意。但你同意不同意，那是你的事；用飯去不去，倒是我的事。你隻要去了，哪怕跟他們鬨翻了，也就跟我冇乾係了。”

馬文彬站起家，這時又滿麵笑容：

“大嫂，你能不能奉告我，疇昔冇想通，本年為啥想通了？比方講，因為一件甚麼詳細事，讓你想通了？當然，像剛纔一樣，你想答答，不想答就不答。”

回身就往院外走。賴小毛跳到她麵前，用手攔住她：

“市長你要這麼說，我不把話說死，我的話，現在還能重說。”

“牛不讓我告狀，是說告狀冇用；你們不讓我告狀，是讓我持續抱屈，這但是兩回事。”

馬文彬回過神來，問：

“我也上有老下有小，俺爹是你表哥，也八十多了，還得了腦血栓，嘴歪眼斜的，在炕上躺著，不知能活幾天，大姑，你不成憐我，就當不幸我爹吧。”

又說：

“王院長叫你‘表姐’，必定叫得冇邊冇沿，我從俺姥孃家算起，給你叫聲‘大姑’，還真不算冤。我給你論論啊，我媽他孃家是嚴家莊的，我媽他哥也就是俺舅，娶的是柴家莊老柴的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