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出乎料想的是,在魏軍厲兵秣馬之際,苻堅帶來的人馬隻要護龍衛的八百懦夫,彷彿真的是過來停止一場化敵為友的和談。
拓跋珪聽這動靜,瞟了苻堅一眼:“天王帶來的都是以一當百的涼州豪傑啊,不知論起酒量,與我軍將士比擬,何者更高?”
話音剛落,刀光閃過,拓跋珪尚且不及回神,便已是利刃在頸!
“陛下指的是甚麼?”任臻唇邊的嘲笑彷彿惡魔,部下施力,由拓跋珪親手鍛鑄的左手刀無堅不摧,已經入肉三分,排泄了絲絲縷縷的血痕,“是你一刀削去我半個手掌,各式囚辱;還是你將我縛上戰車推上火線,用那般肮臟手腕去篡奪本來不屬於你的江山天下?!”
苻堅似來了興趣,轉頭問道:“哦?不知將軍如何炮製”
北風撲簌簌地打在他的背上,崔浩卻還是汗流浹背——為今之計,隻能寄但願於沃陽的魏軍能及時得救了,不然拓跋珪連同這大魏基業將會亡於此役!
拓跋珪卻點到即止,不再多說,隻是拍了拍崔浩尚顯薄弱的肩膀:“如果愛卿能不辱任務,助朕過此難關,則大魏千秋國史,必留你崔氏的一筆濃墨重彩!”
崔浩定了定神,忙躬身承諾。拓跋珪這才緩緩將方纔與任臻商討之事叮嚀一番,命他本日出使涼營已畢,忽道:“你先前所言,有人渾水摸魚、趁亂教唆,引發大魏內鬨,朕總斥為危言聳聽。”崔浩愣了一下,似也冇想到拓跋珪俄然會在這當口提起當年之事,便也不敢搭腔,隻聽拓跋珪緩慢地又道:“可現在想想,本日各種,卻似草蛇灰線——”他盯著崔浩的雙眼,詭譎而狠厲的眸光在月光下一閃而過,“賀蘭訥單憑一己之力,一定有這等野心與手腕——崔浩,或許你纔是對的。”
苻堅似有所察,目光如電地隨之跟了過來。任臻見機,忙道:“天寒地凍,吃食冷硬,食之有趣,不如換個吃法。”
望著不遠處馬蹄揚起的煙塵,涼王苻堅情不自禁地攥緊了手中的韁繩,但是麵上還是一絲波瀾起伏都無,誰也覷不破貳內心的翻滾激越。
苻堅輕咳一聲,表示世人禁止——拓跋珪可不似隻愛逞嘴皮之快的酸儒,如此蓄意激憤必有原因。
迎著任臻陌生的目光也就是苻堅還能掌的住一派波瀾安靜,他垂下眼瞼,淡淡隧道:“為甚麼社侖可汗能夠對貴國提出國土要乞降賠款數額?”
苻堅俄然抬手一擺,言簡意賅隧道:“地盤、財帛、女人,都是社侖可汗的,我承諾護送你們通過柔然軍隊包抄圈的獨一前提就是——帶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