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刁雲也是阿房起兵時的舊人了,慕容永當年在燕軍中數起數落,唯有他忠心不二誓死跟從,因此複國以後,因功升了冠軍將軍,與楊定的領軍將軍都算是一字並肩,麾下驍騎營精兵八千,掌管京畿衛戍與皇宮防務。
什翼珪怕遲則生變,趁現在刁雲無言辯駁之時,一喝擺佈,捆了穆崇就走。最後才低頭向刁雲施禮辭職,刁雲倒也不再留難,卻俄然俯□子在他頭頂以一種不大不小的聲音道:“彆覺得皇上現在肯為你撐腰,橫之前先衡量衡量本身的分量,在我們驕騎營裡,大將軍一句話,一百個你也都死透了——真聰明,就彆在長安城裡以卵擊石。”
一日正在校場練兵,忽有軍士快步來報:“穆校尉帶隊巡查之時與人在作室門爭論起來,隻怕立時就要脫手!”什翼珪一皺眉,剛問了句是誰,就感覺頭皮一緊——穆崇誰不好惹,偏要去惹慕容永部下的頭號大將——刁雲!
穆崇公然有聽冇有懂,虎目一瞪:“刁雲自作他的冠軍將軍,與我們虎賁營各管各的素無仇怨,卻要這般決計難堪?!”
見穆崇猶自不解,他便道:“今晨金華殿小朝,原就是議‘演武會’一事。”穆崇這回一聽就懂,眼中立時放出光來。
任臻聞得此言,心中忽有所感,不由怔忪深思起來——慕容永敢在他眼皮子上麵經驗什翼珪,實在太目中無人肆無顧忌。也都是他自找的——他疇前那般信賴慕容永,視貳親信肱骨,掌兵行權之人不是他還深覺寢食難安,一入長安便巴巴地施計撤除韓延段隨,集權於慕容永一人,誰知半途生變,二人離心,隔閡愈深,事到現在兩人竟到了君臣奪權、互爭高低的局麵。慕容永為公為私都不敢放權,任臻亦想不到慕容永一黨現在竟模糊尾大不掉養虎為患,倒真是一提便憋屈沉悶。
什翼珪有些訝異都昂首看向任臻——他的意義是刁雲現在位高權重,故而說話纔在理,若本日換做他什翼珪是他的頂頭下屬,是不是便也能隨便有理了?
什翼珪到底年事不到,現在便感覺麵上發熱——本來自東漢以來,中郎將皆是虛職,常有加銜給文臣的,為的是出入宮闈便利,五胡十六國始,天下尚武崇勇,武將之間相互嘲弄之時便常以中郎將做為戲稱。何況中郎將乃是從四品,便是領了內宮防務一責,與手握實權,掌管全部皇宮乃至京畿衛戍的冠軍將軍刁雲比擬,也是雲泥之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