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鳳皇！”任臻冷冷地打斷他――他是任臻，可這世上獨一會這麼叫他的人，已經不在了。

楊定如許的直性子，怎會如竇衝所言拋下所部叛變大秦？他知，可那又如何――竇衝與楊定，仇池兵與長安人，隻能選一個。而此時現在，竇衝身為領軍大將，方纔大破慕容永，便隻能公開彈壓而不能公開撤換――他縱為帝王，也受製於人，更何況現在兵凶戰危，他更奈他不能。

姚嵩突然昂首：“。。。死了？”他猜的出千百種環境，卻獨獨猜不到這個――慕容永會死？阿誰啞忍狠絕，城府極深的男人會如許等閒地去死？！但任臻的神采，卻叫他問不出一句質疑。

第十七章

姚嵩順手一搖：“姚興要我歸去，我便歸去就是。你暗藏於燕軍多年，夙來無事，今次幸運，有我做你的替罪羔羊，但還是要提點你一句，現在的慕容衝，並非以往的慕容衝。”

任臻卻不睬他，握著槍柄的手彷彿有旁的力量加持，他聞聲他曾經非常熟諳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道：“槍法再快也快不過目光，而心中有槍，目不能視亦能致勝。”

楊定似至此纔回過神，俄然發作一聲諷刺的大笑：“跳梁小醜，也敢妄稱霸道！？霸道在長安城中！霸道在苻堅陛下！”任臻也笑，部下槍尖卻毫不躊躇向前一挺，在他細弱的脖子上刺進三分，鮮血汨汨而出：“若霸道屬秦，方纔就不會天降豪雨，壞你大計！你與竇衝議定裡應外合之計，現在，前來援助的外軍安在？！”

高蓋見他還是雙眼通紅，神情惻然，帶著點常日不能見的淒豔，心中一動，便忍不住道：“世子也是擔憂現在姚燕分裂，公子久留燕營，會有不測――”

高蓋低頭苦笑：“公子，末將如何得知？”

姚嵩在天光下瞭望茫茫渭水，河的那一端是他的本來的家，他吸了口氣，執馬鞭的手俄然一揚――那是命燕軍後退的手勢――姚嵩在燕營中整整兩年，一向是個智囊式的人物，積威猶存，現在雖被慕容衝擯除，然尾隨高蓋的燕兵們還是風俗性地退後丈餘。

楊定一驚，倉猝橫戟就擋，鳴鳳槍削鐵如泥，正撞在長戟關卡處，戟槍碰撞，收回一聲巨響，隨即銀槍便掛著兩截斷戟飛甩了出去！楊定不成置信地瞪著轟然落地的兵器，如何也不能接管任臻之力能斷其長戟，即便身後燕軍一擁而大將其縛住，強令跪下之時，他的臉上也還是一派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