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永心中一顫,從猖獗殛斃中回過神來,忍不住轉頭張望。果見任臻飛奔而來,一展長槍,竟主動去攔楊定。
“留多少人斷後?”任臻搖點頭道,“秦軍一氣掩殺過來,我軍已是驚弓之鳥,多少都擋不住。”
“皇上!”姚嵩被他眼風一掃,頓時噤了聲,這一刹時,他彷彿又看到了當年的慕容衝,冷血無情,煞氣沖天。
姚嵩在亂軍中急道:“皇上,戰勢瞬息萬變,現在苻堅存亡不明,中軍再衝一陣也許慕容將軍之圍立解。若此時撤退便前功儘棄了!”
姚嵩單獨一人下了城樓,高蓋心中有異,便悄悄尾隨而去,待走到無人處,姚嵩俄然止步,旋身,一掌刮在高蓋臉上,陰測測隧道:“楊定那廝怎地會俄然衝破我父王的防地,與苻堅合兵?!”高蓋低頭不語,姚嵩嘲笑了一下:“我父王用心放他入關的?你早就曉得?!”高蓋撇了他一眼:“末將先前覺得,這又是小公子的主張。。。大單於著我傳話小公子――離家甚久,父兄俱是馳唸的緊,若在燕軍中再無作為,還是歸去的好。”姚嵩僵了一瞬,頓時明白本身那在前秦裝了數十年忠誠老好人現在乾脆要壞就壞地完整的父親大人,已然對他冇甚麼耐煩了。
任臻對他說:“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楊定所帶的仇池馬隊皆包重甲,行若雷霆,驅避剽疾,慕容永的輕馬隊陣在此衝撞之下,連人帶馬被撞地骨折筋斷,跌落在地,很快被橫衝直撞的重工鐵騎踩成肉泥。然慕容永決計不能放楊定疇昔截擊任臻,因此不管死傷,數倍而圍之,一排排鮮卑兒郎在鐵蹄下喪生,一時當間斷肢殘屍四周橫飛,楊軍雖悍勇,但也不過戔戔五千人,又從未見過這般不要命的打法,守勢不免有些滯緩,一時竟衝它不出。
任臻接到動靜,當即調轉馬頭:“回援慕容永!”
楊定麵無神采:“一樣?我們楊氏哪及的上你們鮮卑慕容幾次無常心狠手辣?天王乃氐人之君,更是天下共主,我一日為秦將一日便為天王死戰!”話音未落,西北秦燕對戰的主陣迴應似地傳來一陣鼓譟:“苻堅已死,秦軍立降!”楊定神采一變,不欲再與慕容永膠葛下去,勒轉馬頭想去救人,慕容永看破他的設法,揮軍死死咬住,不令其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