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件出乎料想的事情。

身材那麼的冰冷，軀體當中的靈魂卻清楚的亢奮著，雀躍著，渴求著。

“師父！訣塵衣！”蒼魘飛竄出門，漫山桃花在赤色落日如同潑染開來的鮮血，濃豔得驚心動魄。

青草香，大蒲團，師父，老桃翁。無邊桃花落如雨，萬頃青蘿碧連天。

“瘋的人不是你……是我。從我對青城有了悖逆倫常的豪情開端，我就瘋了。”昭龍冰冷的軀體不會因為任何外物而變得暖和，肌膚相觸之時，衰弱至極的訣塵衣總會忍不住冷得發顫，但他隻是緊緊的抱著蒼魘，眼神垂垂變得迷離起來，彷彿所有身材和靈魂的痛苦都已經垂垂遊離，成為了慘白的虛像，嘴唇開闔之際卻喊出了彆的一個名字：“青城……”

自記事以來蒼魘打從內心就想成為師父如許的人。

“我問你，他上哪去了。”蒼魘又反覆了一遍。

“現在我的力量遠勝於你，若我想藉助鏡界來尋覓訣塵衣，隻怕你也冇有本領禁止我。”蒼魘將手探入鏡麵當中，鏡子裡的畫麵動亂聚散，漸突變更成了一片青綠與豔紅交叉的恍惚。

“去了那裡又有甚麼辨彆？”水鏡的鏡麵動亂不止，化成了帶著哀歎的口氣，“若他真的不想見你，即便找遍九天十地你也找不到他。”

緊緊絞纏在一起的兩具軀體，已經無謂是極樂天下還是天國。

燭火與沉寂當中，隻聽到窗外花葉婆娑相觸的聲音，和順得像春夜裡的第一場細雨。

水月洞天的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本來庇護著這片世外桃源的封印全數破裂，飄飛的灰燼伸展十餘裡，周遭的村莊都遭到了涉及，漫山桃花連同屋舍和統統的生靈全數付之一炬，就彷彿向來冇有存在過一樣。

長髮披垂在枕邊，即使化作了雪銀，卻比之前更加光彩奪目。

“我的任務就是保護水月洞天的仆人，若你執意不肯放過訣塵衣，我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不會向你流露半分。”

那麼多年的相依相伴，即便想恨都不曉得該如何去恨。

訣塵衣竟然去了鬼王宗。

完整占有一小我，是這類感受嗎？

“荒唐人做荒唐事，我曾無數次奉勸訣塵衣，你就是他命裡的災害，若他聽我一句，也不會落得現在的了局。”

這條門路不是通往鬼域，倒是通往一段疇昔。

“訣塵衣！不讓我死，你卻想一小我獲得擺脫？是你親手把我變成如許，即便夏青城冇有魂飛魄散，他在地府之下的冤魂也毫不會寬恕你！”蒼魘俄然拽住他的頭髮，發瘋似的嘶吼起來，“我不會殺你，更不會讓你死，一千年一萬年，隻要我活著，就要一向把你困在我身邊！九天十地，你隻屬於我一小我！我要你一點一點，了償你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