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陵南轉頭看他,忽而滿腔酸楚,她眨眨眼,輕聲道:“徒弟,你可曉得,小南兒最想你替我親手綁一次髮帶。”
曲陵南轉過身,孚琛親手將她頭頂那灰撲撲的髮帶解下,正待重新繫上,卻不料曲陵南一個箭步錯身而開。
恐怕,這纔是那甚麼館主精舍的真臉孔了。
他目光凝睇紙鶴,眼神中儘曲直陵南從未見過的和順,聲音也並非那等決計為之的溫暖如風,而是帶著些許欣然,些許利誘,又有些哀傷。
她眼睫毛一眨,臉上俄然覺出濕意,伸手一抹,才發明本身已淚流滿麵。
曲陵南驀地昂首,卻見徒弟就在不遠處,手裡拿著一隻紫雲飛鶴,托在掌中,低聲自語。
“你曉得我徒弟是何人?”
曲陵南感喟一聲,腳下一躍而起,縱雲梯踩上五六步,橫空一劃,虛空劍訣化作無數小劍奔馳飛去,那孚琛足下躲閃不及,張嘴一吼,光幕刹時自兩邊滑行閉合,就在這一刹時,曲陵南大喝一聲,靈力運至劍尖,怦然冒出一串火苗,她用力一擲,火劍夾著氛圍聲呼呼而去,哢嚓一聲刺入光幕。曲陵南雙手再一輪轉,隔空抓取,竟彷彿當日太一聖君左律那般化繁為簡,六合萬物皆可想抓便抓,想取便取。
她覺得這紙鶴定然如成品普通早被措置,卻未曾想,本來徒弟好端端收著。
她閉上眼又展開,啞聲道:“是的,徒弟,陵南顧慮你。”
“越大越不聽話,小時候清楚承諾我奉師命若君命。”
杜如風猛地一把攥緊她的手,忽而漸漸淺笑了,喃喃道:“陵南,我再不錯了,莫走。”
“若我徒弟端的在此,他現在紫炎刀早已出鞘,又哪會這麼多廢話。”
頭頂,有一彎明月,清輝各處。
“陵南,你可有肇事?可曾與人隨便打鬥?有冇受傷?”
她話音未落,雙手一拉,那灰色髮帶突然變長,緊接著,曲陵南一轉一收,那髮帶頃刻間將孚琛層層困住。孚琛怒道:“孽徒,你想犯違逆大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