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冷著臉還了禮，道：“不敢。”

道門正宗的均衡和藹，毫不是一個弟子能粉碎的。

她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表情大起大落之下，禁不住腿部發軟，此時昂首望疇昔，隻見一青年修士禦風而行，劍眉星目，儀態端方，他邊幅自是不如受瓊華女弟子追捧傾慕的裴明好，但是現在衣袂翩然，卻自有一番出塵神仙之感。

裴明心跳如擂鼓，有些發楞，隨後忙轉頭看去，隻見路上一個藍衣少女亭亭玉立，徐行走來。她雪膚花貌，容顏精美，長年不見陽光的臉上有些慘白，愈發顯得一雙眼睛黑亮矯捷。她並不禦劍飛翔，也無如一乾女修般挖空心機弄一個花裡胡哨的飛翔法器，通身高低連一點多餘的裝束都無，質素純皓，粉黛不加。然就這麼徒步行走，卻彷彿足下生蓮，拂霧海禦清風。

“那冇事了，”曲陵南擺擺手，“你每日練功完再背一遍瓊華經，細心想明白裡頭說啥，包你不笨。”

千鈞一髮之刻，忽而一陣疾風夾著利刃吼怒而來，轟一聲巨響，硬生生將那柄北遊冰劍攔腰擊成兩截。

杜如風莫名其妙紅了臉，連聲道：“師妹多慮，裴道兄胸有溝壑，豈會動手冇分寸？”

可惜他對上的是一心一意為曲陵南討公道的裴明。

他話音未落，卻聽上麵有一女聲清脆委宛，帶著一本端莊的驚奇道：“我當然叫陵南，難不成我另有第二個名？裴明，幾年不見，你怎的變笨了？”

裴明稀裡胡塗地服從，飛到她跟前，曲陵南當真打量了他半天，問：“《瓊華經》可還會背？”

北遊劍訣能力勁猛，由道微真君的親傳弟子使出更是勢不成擋，清微門來的修士，卻能僅憑一枚名牌，將北遊劍意阻了一阻。

不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麼？為點丹藥寶材就能大打脫手的修真界，為何瓊華派能讓弟子們有分歧的活法？

杜如風淺笑道：“裴明道兄真好興趣，親身指導禹餘城師妹修為，當為我輩榜樣，隻是北遊劍訣剋意太重，這位師妹身子嬌弱，剛纔想是有些應接不暇。涵虛真君大喜之日，若弟子間參議，失手傷了對方恐怕不美，故鄙人大膽脫手相阻，望道兄莫要怪我多事纔是。”

“不錯，”曲陵南點頭道，“夠格跟我打鬥，先說好，打鬥時你可彆讓我。”

裴明這纔想起用神識探她修為，卻發明她身上毫無一絲靈力，不覺神采黯然，道：“你放心。”

裴明已然冇耐煩聽他說甚麼，急問：“杜道兄，你到底在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