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帶著怒意的另有龍牙,隻是他怒的不是這反噬,而是齊辰。
江河湖海裡,受了影響的精怪翻攪不息,鬥作一團,掀起的浪一道比一道高,擋也擋不住地直撲岸邊,淹了大片的城鎮;
未曾停歇過的巨浪一下又一下的撲過來,卻始終打不到他們身上。
“我說過了,這回我來――”龍牙冷哼一聲,搶過筆的同時還不忘瞪了齊辰一眼,而後抬手甩出一張符紙,整小我化作一道金色的刀光,裹挾著那隻筆尖沾了血硃砂,帶著瑩瑩火光的筆,落在符紙上。
黑氣被生生扯開了一些,卻並冇有真正被剝離。
他們忍不住倒在地上伸直起來,按著太陽穴,揪著心口,想抓住那一份難以接受的痛意,將它們拉扯開,丟出去。
半晌以後,四方同時擱筆,一掌將第一張符紙拍出!
慧迦端倪一動,展開眸子昂首望了一眼殿外,而後抬起左手,腕部一個使力,清臒的手背上筋骨崛起,如同他那顆眉間痣一樣殷紅的血珠便從中指指尖湧了出來,一滴一滴落在了盛放著硃砂的那盅小碗裡。
內裡到處是火光伴著警笛和哭鬨聲,地上血跡斑斑,散落在地的東西被踩得灰撲撲的;
本該華燈初上的時候,各個都會裡卻一片暗淡,電力體係半癱瘓,街頭巷尾無缺的路燈所剩無多,震驚不息的空中讓人乃至不敢回到室內,恰好內裡又一樣不平安。
畫符這件事對雲杜廟門下的人來講,再純熟不過。
慧迦皮膚本就極白,此時劇痛加身,神采便又白了一層。
四方第一道符落下的頃刻,混亂了一天的人間驀地一靜。
當時龍牙覺得那是齊辰順口扯談逗他的,現在想來,大抵是宿世佈陣時候的痛苦,殘留了一點在他的夢裡。。
一天下來,幾近到處都是一片狼籍。
溫黃色的光河所過之處,伸直在地,沉浸在痛苦中的人們隻感覺,那股鑽心剜骨的痛意被一股暖和的暖意撫平了一些。
隻聽矗立入雲的雲杜山間一聲巨石轟響。
第二張符一落地,江山俱震。
那是承載了慧迦百年功德的佛印。
而瞿山頂上,齊辰還未抬筆,就被龍牙一刀柄撞在手腕上,撞得他手指一鬆,那支筆便落在了龍牙手裡。
接著是第二個佛印,第三個佛印……
巨浪翻滾著直撲而來,單嘯長鞭一甩,便將那浪頭打了歸去。
古鐘聲循著它固有的頻次,沉緩地響著,一聲一聲,震懾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