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直覺剛冒出一個頭,就聽坑底行動著的鐵球不知碰到了甚麼東西,收回了一聲鋒利的摩擦聲,既不像碰到石塊的聲音,也不像碰到碎骨或是甚麼器皿的聲音……
不怕仆人凶悍,隻怕仆人腦殘。
成果龍牙的反應既不欣喜也不驚奇,而是一把抓著齊辰的爪子把他捏下來,嫌棄道:“誒誒誒――罷休!拽我褲子乾甚麼呢!你手殘了麼,不會舉高點?!那裡順手拽那裡?!再亂拽給你把爪子剁了!拽就拽了勁還不小!淨給我往下扯――甚麼螞蟻我看看……”
有那麼一刹時,他有些冇反應過來是如何回事,但也隻是一刹時罷了。
那麼此次呢?
齊辰看了看那條青石板裂縫,又仰臉看看龍牙,這麼來回看了兩趟,彷彿在等龍牙下終究結論。
齊辰冇推測會有螞蟻從樹根下爬出來,冷不丁被弄得一愣,一時候忘了反應,隻定定地看著那排成一列的螞蟻動著足,細細碎碎地爬過來。
當然,它身為妖刀刀童,就算變成鐵鍬挖土,那鐵鍬麵也跟本來的刀刃一樣,應當是既不沾血也不沾泥的,抬起來統統的灰塵就該滑落得一乾二淨,一點兒陳跡不留了,它這麼呸來呸去的,純粹出於心機感化。
因為他瞥見那一列螞蟻在離他的腳另有一小段間隔的時候,領頭的螞蟻觸角一動,直接拐了個方向,帶得前麵的螞蟻步隊彎出一個折現,讓開齊辰的鞋,朝中間爬去了。
齊辰:“……”
第二次是在江底的阿誰深洞裡,那符紙被埋在無數的將士骨肉化作的腐泥之下,還是是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一麵一張,圍成了一個圈,隻是那圈裡並冇有特地擺著甚麼,空空如也,齊辰當時覺得這符紙在龍牙他們認知的阿誰鬼怪各處的天下裡並不罕見,特彆龍牙上一回處理起來那麼輕鬆,他誤覺得那是常用的把戲並不希奇,以是纔會接連碰到。乃至於他一時粗心冇走心,直接效仿龍牙把那符紙摘了。
那東西齊辰隻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
他抓著順手亂扯的齊辰爪子,一副懶得蹲下來的模樣,直接站在齊辰身後彎下腰,超出齊辰的頭頂俯視著地上那一列細細的黑線。
一次是在工地上,一次是在江底深洞裡……
龍牙垂眼一瞥,二話不說手腕一翻,那圓滾滾的刀童便又現了身,在空中正要翻跟頭變成短刀,就聽龍牙掀了掀嘴皮子道:“彆忙,不要刀,變鍬吧,好挖點。”
以是他乃至連龍牙都冇叫,隻是這麼悄悄地看著螞蟻,發楞似的看看它們究竟要爬到那裡,隔多久會反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