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是烏黑的夜色,右邊是透明的燈火。
全部一套行動行雲流水,非常安然。
他這話還未說完,千頃江麵的那頭便又聚起了一片烏壓壓的影子――
冇亡。
他身上的時候早已凝固在千年之前,不會再添新傷、不會流血、也不會墮淚……
可這會兒,這些將士不曉得是不是跟他一起出世入死的那撥,他們這副慘死的模樣對他而言,卻比萬般安慰和叫罵都有效。
“長――”那將士又開了口,卻發明聲音走了調,他吸了口氣,才又開口道:“可否奉告我,那邊對著長安?”
不過他隨即便發明,龍牙固然一肚子不爽,但並冇有真的要他命的意義,齊辰的重視力也不在他身上,比起他,龍牙和齊辰明顯對窗邊的鎧甲更感興趣。
“過了夜裡兩點吧,兩點以後陰氣漸漸淡了,就該消停了。”龍牙答道。
不過這一聲不止轟動了龍牙和齊辰,站在窗邊的那將士也聽到了這並不大的動靜。
老袁都快哭了:“我、我真的甚麼都不曉得啊!我隻是聽他的話,喊你們來看看――”
他皺著眉昂首正欲站起來,卻恰好和窗外千百將士對了個正著,剛要有所行動的身材刹時僵住了。
此時麵朝著燈光,齊辰乃至能清楚地看到他眉眼上沾著的水珠。
他此時的神智看起來非常混亂,彷彿是瘋著,又彷彿另有一絲明智。就像個困獸一樣,在窗前繞轉了幾圈。他彷彿底子看不見齊辰、龍牙他們,也聽不見他們說話似的,滿心都在窗外驀地消逝的那群將士身上,想見他們,卻又不曉得如何見,隻幾次唸叨著那幾句話。
因而,最後阿誰“好”字便噎在了他喉嚨口,隻留下了一點略帶哽咽的氣音。
固然,這話的答案一目瞭然……
“他們為甚麼進不來?”齊辰小聲問龍牙。
齊辰被刺激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因為下一秒,那些幽靈軍就能破牆而入衝進屋子裡了。
這話說得非常冇頭冇尾,聽得伸直一旁的老袁一頭霧水,半天賦反應過來齊辰是在答覆那將士前一句話――
他那身鎧甲上覆著氧化層,儘是光陰的陳跡,早已不再亮光,此時更是蒙了一層厚厚的水汽,然後又凝集化成水滴,順著鎧甲的麵流滴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