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以麪食為主,堆滿一次性筷子的挪動攤位,賣的滿是煎餅、炒餅、卷饃、肉夾饃。程未拽著她東走西轉,彷彿他纔是在這裡餬口十幾年的人。終究,他坐在小馬紮上吸溜一碗牛肉粉絲湯,又啃了兩塊比臉還要大的燒餅,舔舔嘴唇直嚷著好吃。
程未順著她分外禁止的眼神,在隔壁桌的魷魚炒麪找到了泉源,他在放著土味音樂的夜市扯著嗓子喊:“老闆,再加一份魷魚炒麪。”
用濕巾吸掉棕黃色的油漬,宴暘瞪著他盤子裡的烤肉:“那你還吃豬食?”
送到嘴邊的肉,宴暘挑選張大嘴巴吃下去。鮮脆的生菜被齒間咬碎,醬汁順著嘴角流出來,滴在她繫著胡蝶結的袖口上。
“以是,林老闆有何指教?”宴暘上揚著眉,“不會是想把我談愛情的事奉告媽媽吧。”
見她扔下筷子發脾氣,程未忙不迭地轉移話題,“吃完飯我們去哪玩?”
仲春的夜風有些陰冷,宴暘縮到商店屋簷下玩手機,再昂首,就見一名穿戴保安禮服的人正打動手電,試圖把ofo推到牢固停放點。
“冇。”林嗈自嘲,“有人思疑我是四十三歲的老gay。”
“宴暘,你太不體味楊桃了。”助理敲了拍門,呈上一份等候具名的檔案,林嗈擰眉看了幾眼,揮手錶示重做,“在她心底,你的態度比甚麼都首要。”
初八淩晨, 楊桃密斯關上刺耳的鬧鐘,唉聲感喟地洗頭扮裝。倉促蹬上高跟鞋,她銜著烤成脆黃的吐司麪包, 一把拉開宴暘的房門:“你明天中午去哪蹭飯?”
忍住腰間的疼,程未伸手端住她的臉:“人活一輩子就是要縱情,以是,你就想吃炒麪就痛快的吃,想喝奶茶就加珍珠和布丁。不管如何,你在我內心都是最都雅的人。”
明知是段子,經他輕描淡寫一說卻格外撩人。臉頰像燃了一片火燒雲,宴暘扶著眉尾,笑得花枝亂顫。
真這麼好吃?
宴暘揉揉鼻子,剛睡醒的聲音笑起來有些沙啞:統統伏貼。
斷斷續續看了幾個鏡頭,宴暘隻記得女配角袖口的鈴鐺,和她那句站在月下的獨白——一花一天下,一葉一菩提,分開你,我才曉得天下不止一花一草,佛祖也不會一葉障目。
光陰過得太快,一歲一枯榮, 冰箱裡的豬肉餃子還冇吃完, 春節就披著寒冬越走越遠。
他們拐出一條巷子,在公園門前又被偷偷發賣摔炮、呲花的小攤吸引住了視野,程未下車去買,留著宴暘在這兒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