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宴暘放在朋友圈的圖,梁斯樓黯了黯稠密的眉眼:“不消你多講,我有自知之明。”
這話說得太諷刺,梁淮怔愣了會兒,隨即挑釁似得笑了:“你再給倒插門做兒子,宴中北也不會認你做半子。當年他是分擔我的財務主任,疏於辦理,竟讓幾十萬公款在眼皮子底下消逝。若不是宴中北找到關頭人物,下級如何能夠不究查他的任務。”
解下拴在褲腰帶上的鑰匙環,梁淮用駑鈍的指甲剪清理指甲,他吹了吹裂縫間的灰:“至於麼,一顆爛蘋果你真被念念不忘十幾年。可惜啊,人家是宴局長的獨生令媛,當年看你搖尾不幸就招貓鬥狗似的喂餵食,轉眼就把你忘了。”
“事已至此,你還以為外公是錯的?”梁斯樓眯著眼睛,“貪婪無度、過分傲骨,可想而知外公為甚麼不肯把母親嫁給你。”
梁淮還冇把鑰匙環塞回原處,梁斯樓低吼一聲,用鋒利的肘骨把他抵在牆壁上。掛鐘滴滴答答地扭轉時針與分針,父子倆齊齊紅了眼,類似的眉宇都帶著討厭至深的斷交。
在這個黑咕隆咚的家,除了梁淮,就隻剩下心魔和鬼怪。梁斯樓拽住他穿到磨損的事情服,眼神鋒利如刀:“你是不是配了雜物室的鑰匙,趁我不在偷偷動了畫箱。”
用紙巾把蘋果裹的嚴嚴實實,她把這團東西在沙坑旁放下,再昂首,恰好對上他的眼睛。
不曉得梁淮早已收監的保安,按例對他揮手放行。
八點檔電視劇讓小孩早慧很多,梁斯樓唆著冒油汁的手指,眼淚簇簇的落:“媽媽和爸爸是不是要仳離了?”
男人微微怔住,寬廣的肩膀也曾挑起肄業的書袋、百口的風霜,樓棟裡的小窗透著昏黃的月色,他望著澄明的光冷靜嗯了聲好。
是不是事情太忙了,或者父親要和母親仳離,以是不想要他了。
為了畢業能分到好單位,梁淮日夜抱著講義和功課,每門功課都要做到最好。直到他在英語角熟諳季潔,今後兩情相悅,商定暮暮朝朝。
“我早就想揍人了,可我不敢...幸虧你唰唰地呈現,一個天馬流星拳就把他們嚇跑了。”
可最把他放在心上的父親,冇有去北京接他回家。
亂七八糟想了一起,他蹦下公交車直奔稅務局辦公樓,因為梁淮常常帶兒子來單位寫功課,門崗亭保安都熟諳梁斯樓。
“你爸纔是小偷!”梁斯樓顧不上方纔病癒的身材,撲上去就是一陣廝打。
“你爸偷了錢被差人抓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