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許,玄清越是驚駭。如此做派,也恁托大了些,這位餘慈上仙恐怕還不是他先前所想的通神境地,難不成,已經煉成還丹了?再看橫在膝上的那把長劍,雖是以平常皮革劍鞘包裹,平平無奇,又安知內裡不是一把斬人於百裡以外的法劍?
直麵如此人物,玄清連個屁都不敢放,立時移開位子,極拘束地站在一旁,四周那些人更不消說,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恐怕一個呼吸重了,便招來災害。
“那裡那裡,上仙太客氣了。”
開春的季候,氣候還是冷的。山林間的夜風嗚嗚作響,吹進隻剩半邊大門的道觀正殿,卻被內裡熱烈的氛圍頂了一個踉蹌。
世人地點說是一座道觀,實在也就是一間孤零零的屋子,不分裡進,更像是一座地盤廟。冇過量久,殿中諸人便聽到了內裡傳來的腳步聲。隨即殿門敲響,來人非常規矩,話音也降落動聽:
又過了一會兒,確認那些人全都逃得遠了,餘慈手上一鬆,那顆妖物頭顱落在地上。這位漂亮羽士將手在衣服上抹了抹,這才拭去額頭上一層浮汗,感受動手上汗濕之意,忽地放聲大笑,聲震屋梁,狀甚歡愉。
黑臉男人咧嘴一笑,環顧四周,中間的人不消他說,都把刀劍擺在趁手的處所,見勢不對,都能及時反應。隻要玄清,又擺出那高深莫測的姿勢,殿內一時候倒是溫馨了下來。
玄清哪還顧得上這個,連連打躬作揖,隻求保得自家性命:“上仙明鑒,上仙明鑒。弟子行騙,就是為了從那些采藥客手裡,取些蝦鬚草歸去,僅此罷了,毫不敢有那謀財害命之舉……”
餘慈臉上笑容斂去,不再看任何人,目光隻是盯著篝火,輕聲道:“自號上仙,坑蒙誘騙。也就是本座在此,換了旁人,你又待如何?”
說罷,他擺擺袖子,一道符紙飛出來,直到餘慈麵前,才慢悠悠落下。待餘慈接住,還未細看,玄清又道:
他對這位帶頭年老是又恨又怕。恨此人搶去了他本來的頭領位置,卻又驚駭此人一身明竅上階修為,已經是凡俗修行的顛峰,另有非常高深的符法手腕,殺他也就如殺雞普通。
滿殿轟然回聲,氛圍更加熱烈。黑臉男人哈哈大笑,拿著葫蘆又灌了一口,扭頭卻見他口中的“玄清大哥”彷彿冇聽到方纔的馬屁,仍擺出慣常的姿式,披著黃色道袍,眼皮似閉非閉,掐個道訣,顯得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