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兩人都很隨便地席地而坐，天翼樓的胖掌櫃耿福派了兩個技藝健旺的伴計攀上崖，專門送來鋪地的毯子、案幾等物，經心安排。

魚龍作為生靈，其氣機之活潑、形神竄改之龐大，即便比不上萬物靈長的人類，也遠遠超越那些佈局規整、氣機運轉相對單一的法器。他不是解良那般的天賦，便是把魚龍化入他的“物象”中，也難以一“筆”勾連，在‘心內虛空’映現。

趙子曰看起來是倒是個慢性子，說話比較迂迴含蓄，待正式表達完歉意，便開端和餘慈聊些不著邊沿的東西，漸漸地地往峭壁城的局勢上靠，論及一些他這兩日看出來的東西。約莫就是白日府如何如何、萬靈門和其他宗門如何如何，包含妖魔的意向等等。

他便不止一次地去想，如果將魚龍也歸入他“心內虛空”，又會是如何一番風趣的模樣。

餘慈俄然很記念具有照神圖的日子。世上之事，向來都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便如現在，他就在想，如果有照神圖在此，莫說一個趙子曰，便是全部峭壁城的風吹草動，也瞞不過他！

崖頂的兩人不曉得，在不久前的大雪夜，就是這個絕壁邊上，另有兩位了不得的人物停止了一場對話，直接竄改了峭壁城、天裂穀、乃至更廣漠六合的局勢。

餘慈也不管他，從這邊看下去，峭壁城千萬間屋宇頂部的磚瓦反射著陽光，使得冬末氣候看起來愈發地和暖，春季將近，連氛圍都變得潮濕起來。他做了一次長長的深呼吸，身前魚龍便有感到，尾巴甩擊，在他身邊繞起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