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看到側坐在椅上沈婉，一樣是猛吃一驚。但見這女掌櫃鬢亂釵橫，散絲成綹，衣裙不整，汗跡模糊，細究來，這高朋室當中，另有一股極是含混的異香，再看一旁鬼厭，如何不知產生了甚麼事？

沈婉把統統都看得清楚，又因她在虛空陰陽的狀況下，不自發就用這個視角察看，虛空開合之間，亦離不開陰陽二氣衍化，此中消長盤繞運轉，莫不玄奧淵深，看得她似明非明，又隱然有所悟。

沈婉突然驚慌，受此影響，心神快速洗脫統統渾蒙，身軀卻還陷在生靈本能的濁欲中，掙紮難起。

那邊的沈婉，方纔在惡夢裡見到此人，突然又打了個對臉，胸口也驀地一滯，不自發就讓過視野。

鬼厭這才轉過臉來，對她微微一笑。這個時候，沈婉終究記起此人的一貫風格和名頭，本能地抬手掩住有些疏鬆的衣衿，紅雲上臉。

她現在陰氣極盛，便有陽氣自虛空透出，與之婚配；陽氣稍稍溢過，其陰氣又漲，相互消長、增益，向來冇有過止歇，直至進入到一個美滿無瑕，又律動不息的妙境中。

沈婉本能地伸手接過，冇等細看，便見到鬼厭轉成分開，一時驚詫。想叫住，又感覺眼下這模樣，實在非常難堪，一個遊移的工夫，鬼厭卻又轉返來：“對了，這個傢夥給你……”

虛空開合的奇妙，就在頃刻間展露無遺，而在更幽微奧妙的層次，更有獨特手腕施為。

更何況，身邊另有一名鬼厭？

沈婉霍然睜目，甚麼天宮仙闕、香殿翠房、曲欄雲橋，都如一個泡沫般，無聲碎裂，終至虛無。她還是是倚坐在室內的高椅上，竟是發了南柯一夢，此時汗透重衣，發綹也給打濕，非常狼狽。

自辟虛空的機會翻開得很妙，陶供奉明顯感到到虛空的微小波盪，卻還是遁藏不及；而直抵形神泉源的手腕做得更妙，危急臨頭，他倒是半點兒提氣抵擋的動機都冇有，眼睜睜衝了出來，連帶著又一聲慘叫都給淹冇。

鬼厭則底子冇往她那邊看，表示得比君子君子還君子君子：“現在我們說閒事。”

可她又不得不承認，這內裡冇有驚駭，反而非常放心，陶供奉如何說都是一名老牌長生真人，可在鬼厭部下，一兩個回合的工夫就給收了，有如許一名“火伴”，或謂“同修”，又怎會不放心？

更難過的是私密之處，正在最後一波餘韻的序幕，清楚感遭到花漿汩汩而下，她腦際倏乎間一片空缺，更受本能安排，纖手緊扣著椅子扶手，整小我都顫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