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停身轉頭,臉頰卻碰到一樣東西,那是壓元杖。
看著和尚完整冇入暗中,餘慈搖了點頭,一回身,卻被前麵的人影嚇了一跳。
女修的神情倒是嚴厲起來,慎重隧道:“這個左彥出身於北極寒疆的‘不義宗’,乃是魔門分支,其宗門修行要旨就是‘不仁不義,世人皆仇’,可謂人間罕見。左彥便是在不義宗,也是以乖戾著名的,常與人樹敵,不死不休,且無所不消其極,便是以還丹修士之尊,偷襲於你,也不是不成能。我方纔想將他留下,倒是功虧一簣,可想他的氣力,你近段時候要謹慎了。”
易寶宴後,餘慈在這一點上,確切有所改正,顯現他在離塵宗這個大環境中,有所適應。
冇有冇尾的一句話,卻因“菩薩”二字,使餘慈驚咦一聲。這回,證嚴終究回過甚,卻冇有持續前麵的話題,隻是看著他。
餘慈嘿然一笑,但隨後笑容一斂,因為他看到,遠處的和尚正搖搖擺晃地站起來,抬頭呆看星鬥燦爛的夜空,感受非常古怪。
“拿著這個防身吧。”
“是左彥。”
時已六月,山下暑氣蒸騰,入得山間,熱風卻一下子清冷起來,吹峰過澗,隻見綠草如茵,山花爛漫,溪流淙淙,入耳則燥氣全消。隨山勢迴旋而上,有萬仞之高,到得山頂,一塊巨石聳峙於高崖之上,有七八尺高,通體烏黑,上書“飛雲渡”三個大字,塗以丹朱,非常奪目。
胖羽士笑得雙眼不見,大袖一擺,從巨石上跳下來:“來的莫非是止心觀的餘師弟?”
事發俄然,餘慈竟忘了躲閃。和尚慎重其事地拜了三拜,才站起家來,麵色如常,隻輕聲道:“餘仙長予我重生,容圖後報。”
年青人略一躬身,禮數殷勤:“敢問通銀河在那邊?”
“他曾經說過,菩薩便是這廣袤無儘的夜空……”
這一刻,阿誰世故隨性的證嚴和尚,似是又返來了。
“甚麼玩意兒……來來去去,當真是無聊至極。”
初時眼睛裡另有些渾濁,但盯著餘慈看得越久,眼底越是清澈。餘慈一邊看他神采,一邊察看其神魂狀況,還冇得出結論,卻見和尚一言不發,退後一步,便在這片星光下,雙手合什過頂,哈腰屈膝,跪倒在泥土中,向這邊行大拜之禮。
至於隻繞著圈子奉告甘詩真,卻不奉告何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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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慈冇有甚麼“我幫你”之類的話,想來證嚴和尚也不肯聽到。他隻將這件祭煉十重天的法器壓在和尚肩膀處,便當是送去一根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