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店家不在。”書童嘻嘻一笑，吐了吐舌頭，舌尖粉嫩紅潤，他繫好馬，一挽袖子，“不如我親身下廚。”

“哼，有甚麼了不起，樓下就樓下，歸正裡外不過是一頓飯，樓上樓下，能差出天上天下不成？郎君，不要甚麼黃金卡了，犯不著負氣賭上本身的身家性命。”時兒不乾了，噘著嘴，一拉張厚的衣袖，“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儘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萬一是以丟了性命，是為死於非命。和郎君的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比擬，一張小小的好景常在的黃金卡，算得了甚麼？”

真是咄咄怪事！

“黃金卡，一千貫，哈哈，不錯，一筆一千貫，合算，合算得很。這個端方，倒是很有誠意……”張厚雙手背手，大步流星來到窗前，意氣風發，來到窗前朝外隻看一眼，笑聲就戛但是止，倒吸一口冷氣，“這，這，這也太高了吧？”

“話不能這麼說，上京有上京的好，泉州有泉州的妙。”張厚伸手一扶書童的後背，垂憐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時兒，你跟我馳驅了數月不足，風餐露宿，受儘勞累困苦，委曲你了。”

“客長……”小二拉長了調子，眼睛斜視張厚，“好景常在的高朋卡是身份的意味，若非大富大貴之人，不成辦理。不是誰有幾兩銀幾貫銅錢便能夠成為好景常在的座上賓的，不費錢就想送卡？體例倒是有，就怕客長不敢試上一試……二樓另有空位，樓下請。”

“人爭一口氣，比的是貴賤，要的是凹凸。”張厚手中摺扇“啪”的一聲翻開，以扇遮臉，隻暴露一雙跳動不斷的眼睛，嗬嗬一笑，“時兒，你說我有冇有本領拿到好景常在贈送的高朋卡？”

李觀雨呆立當場，見女子朝花關、木恩二人的方向而去，想起了甚麼，俄然就打了一個寒噤，自言自語道：“看來她還是要趕儘撲滅，不可，我得從速清算清算走人，萬一她懺悔了非要殺了我，我可冇有活命的機遇。”

“餓了冇有？先用飯再說。”張厚昂首一看，是一棟三層樓高的酒樓，正門之上有黑漆金色大字——好景常在，他用手一指，“好景常在……名字挺吉利快意，就這裡了，不管早晨有冇有住處，先隻顧麵前的事情再說。酒足飯飽纔有精力再找堆棧不是？哈哈。”

“不成，不成，是張某的事情，怎敢光駕兄台？”張厚回禮，說話間邊脫了長衫，順手扔與時兒，他仰天一笑，“小二，拿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