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從義用過早餐就來到南園庵堂拜見王重陽,剛一進門安兒就迎上來存候:“老爺。”
一向到第十天,看著安兒送來的已經分得極其細薄的梨片時,孫富春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眼中含著眼淚對馬從義說道:“你就隨他去吧!不然恐怕真不曉得他要把誰家的梨樹都摘個潔淨!”
馬從義見王重陽正在桌前寫字,筆鋒甚健,字體雖小卻頗見氣勢渾雄,不由讚道:“好字!”
孫富春漸漸吃了,點頭獎飾,看安兒仍然侍立在旁,就問,“安兒,道長這梨是從哪兒得來的?”
“正月月朔送個梨來,老爺莫非還不明白道長的意義?”孫富春仍然嘲笑不止,“我也隻是奉告他我們的情意!”馬從義心中不安,卻又猶疑,也就不再多說。
“你且儘管說來。”馬從義卻柔聲說道。
馬從義坐在那聰慧呆發楞,孫富春醒來看到丈夫的模樣,趕緊問出了甚麼事,馬從義本來不大想說,畢竟做夢實在是虛妄之事,但是想到明天是大年三十,日子本來就分歧平常,做了這夢又豈是平常的?再加上孫富春滿臉體貼,他就隻好把夢境講了一遍。
王重陽見他出去,就放了筆,馬從義向王重陽見禮問候,王重陽卻看著他的臉,問道:“從義,今早一夢可有所悟?”
馬從義微一點頭,“道長可好?”
安兒一心向道,公然於當天伴隨馬鈺一起削髮,隨時奉養擺佈。
“小的想,如果老爺真要削髮,那我安兒必然跟從老爺,隨時奉養擺佈,毫不讓老爺受一點點委曲,也好請夫人、公子放心。”安兒說道。
“夫人,小的不敢,小的一向記取老爺夫人的恩情。”安兒持續跪在地上說道,“小的自幼孤貧,全仗著老爺夫人慈悲,收留了小的,給小的一口飯吃,還讓小的陪二公子讀書。小的一貫笨拙,跟著二公子識得些字,才漸漸懂了些事理。每日裡看老爺為家裡繁忙,我隻恨不能為老爺分憂。現在看這霸道爺每日裡固然隻是平靜打坐,卻另有一番清閒。我想,這削髮本來也並非甚麼好事,闊彆酒色財氣,以是道爺讓我送梨,我也儘管送來。”安兒看孫富春的神采愈發丟臉,馬從義的神采倒平和如常,就又持續說道:“我曉得我冇有資格說些甚麼,隻是,小的隻想大膽再說一句話。”
“哦,送的甚麼?”馬從義傳聞趕緊坐起家來,看著安兒手中的瓷盒問道,安兒就把手中瓷盒的蓋翻開,內裡倒是黃晶晶、水靈靈的一個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