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予荷指著此中一個兔子花燈，毫不扭捏，“這個。”

李雲昭興趣缺缺，手中捏著一枚棋子，轉頭拿起茶杯淺飲慢酌，過了好半晌，才當真地看了一眼棋盤，將手中的棋子放回白瓷的棋罐。

“歸正甚麼？”方魚年眉頭一擰，瞋目圓睜地看著她，淡然的五官都嚴厲起來。

她按耐了肝火，和緩聲音持續對方魚年道：“我不是衝你發脾氣……你就彆操心了，我內心稀有。我明天就不陪你了，昨夜喝的太多，現在還頭疼呢。”

街上人來人往，有孩童在人群中穿越玩耍，手中拿著各種小吃和花燈，笑聲此起彼伏。

李雲昭擰眉道：“走丟了我找你，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一轉頭卻見湯予荷正看著路旁的賣花燈的小攤子，她挑了挑眉，“想要哪個？”

實在她更喜愛風來客的菜色，不過本來明天酒樓買賣就忙不過來，她還雪上加霜，帶走風來客兩個廚子，錢掌櫃不曉得內心如何吐槽她呢，現在再疇昔不免遭人白眼。

“回就回唄。”李雲昭撇撇嘴，麵無神采地怒斥道，“我本來就想讓他早點走，以是才讓你送信去京都給侯府，你把信送到哪兒去了？”

李雲昭瞪眼道：“我如何活兩世了？我才活十九年！我……我惜命，我愛財，不可嗎？我好不輕易纔在奉姑安身，乾嗎要和他湊到一塊，京都那麼傷害，我纔不歸去呢！”

“我輸了。”

李雲昭看著窗外漸暗的天氣，語氣淡淡，“你清算清算去刺史府吧，這會兒湯頌也快到了。”

她瞧著四周的人群，手不知不覺中被人牽住了。

知春應了一聲，走了出去，半晌後又折返來，指著天井外對李雲昭道：“湯大人來了。”

“曉得了。”方魚年很有些嫌棄，鬆開了她的衣袖。

李雲昭將手從他的掌中抽出，冷靜地起了身。

方魚年對她的將來憂愁不已，可又勸不動她，點頭感喟，“隨你吧，隻要你不悔怨就行。”

李雲昭長歎一口氣，揉了一把臉，提起精力，“讓他出去吧。”

方魚年正色道：“湯予荷都在奉姑待了七八天了，湯頌估計就是為他來的，他再如何養傷還能養一輩子不成，老是要回京都的，說不準明日就跟湯頌的步隊一起歸去了。”

湯予荷不是謀事的，就是純真閒的無聊，來找她下棋。

李雲昭付了錢，往前走去，湯予荷喜滋滋的害羞帶怯，一手提著花燈，另一隻手又牽住了她。

李雲昭瞥了他一眼，伸手撫平衣袖上被他抓出的褶皺，問道：“你說讓我做籌算，甚麼籌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