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會，室內的燈盞無缺無損，乃至冇有一點閒逛。

他用力地將她往懷裡抱了抱，低聲安撫，“冇事的，不焦急，等我一會兒。”

壓著冊頁的雙手一收，數張冊頁唰唰翻過合上，李雲昭緊抿著唇，神采緊繃，張口聲已啞，“予荷……我……我想進宮去看看。”

“翎兒……”皇太後吃力遲緩地將手伸出，在萱南長公主的臉上撫了撫，看著她通紅的眼睛，有力的感喟。

皇太後薨了。

亥初三刻，從殿內傳來了寺人的傳令。

“母後，您彆想太多，抖擻一點，隻要好好療養，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萱南長公主抓住皇太後的手，托在本身的臉頰上，如兒時靠在母親懷中一樣，哈腰將頭靠在她的身邊。

她是那麼寧靜，安靜……就像睡著了一樣。

她低下頭，眼神幽深暗淡，這江山還是李氏的江山，卻不是她父皇的血脈了。

李雲昭跪在床前，慎重磕了三個響頭。

床前跪坐幾人，為首的是萱南長公主李觀翎，其次是李清、毓妃馮明月，顏德妃方枝瑩，以及剛出來的寧遠王妃。

“母後。”

不嫁武將，不要像她的母親，像岑夫人一樣，喪夫守寡。

淩晨四更，守值的宮女們都已經睏乏鬆弛，李雲昭悄悄溜進寢殿，站在床前怔怔地望著皇太後的遺容。

宮門落鎖，徹夜冇法出宮，寧遠王妃被安排在慈寧宮的偏殿歇息，李雲昭跟著她進了偏殿，懇求她尋來一套宮女衣服，換上以後，便跟著其他宮女進正殿值守、安插靈堂。

不知湯予荷是如何壓服寧遠王妃的，等李雲昭上車後，她甚麼都冇問，隻拿出一套侍女的衣裳讓李雲昭換上。

“世事無常，怪力亂神，並非假造，我也冇想到，死了以後，另有活著回到這裡的一天。”

全部寢宮滿盈著一種令人堵塞的沉寂氛圍，隻要皇太後如有若無的呼吸聲，在這片死寂中悄悄迴盪。

有風吹在她耳畔，吹得她的耳朵癢癢的。

李雲昭低下頭，自嘲的笑了笑，眼中的淚光在燭火下閃動。

湯予荷拍了拍她的背，冇有說多餘的話，一口應下，“好。”

不到半個時候的時候，寧遠王府的馬車駛到侯府門口停下，李雲昭快速上了馬車。

萱南長公主閉了閉眼，含淚笑了。

“皇祖母。”李清咬著唇，淚眼婆娑地跪行上前，握住了皇太後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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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昭伸手虛摸了一下臉頰，悄聲道：“我固然變樣了……但是……你認得出我，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