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點頭低眉，還了婆媳二人的禮，回身退去。

恭賀新禧，年宴上的演出，大多是閃現吉祥之象，或把戲化四海昇平之景，或舞女舞樂間，紅水袖現雲霧龍騰。總之為弄出平和的好兆頭討天子的歡暢，可謂是構造算儘，絞儘腦汁。

見他獅子大開口，李皎一愣，哈哈大笑，指著他道：“你倒是想得美！”

她視野略一掃過，看到了幾個熟諳的麵孔，同席的不但有廖如允和其母，另有南衡侯夫人及南衡侯世子夫人，也就是李雲昭曾在大安國寺見過的吳若棠。

“岑太夫人，冠武侯夫人。”兩位宮女將金樽輕放在李雲昭和岑夫人的桌上，恭敬道，“這是陛下禦賜冠武侯的懷鶴酒，冠武侯特命奴婢送來與您二位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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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昭揚眉點頭，豎起大拇指，“絕頂佳釀，難怪是禦酒呢。”

她曾經也坐在那高台之上，受臣民叩拜，傲視眾生。

天子落座最高的處所，朝下俯視，也隻能瞥見密密麻麻的簪金戴玉的的頭顱。

她垂眸考慮，有兩位宮女從上邊的高台走下來，手中端著托盤，盤上兩個金樽盛滿清酒。

宴席上光彩流浪，燭火敞亮，美酒玉液滿金盃，映著夜空細細的一輪彎月。四周有絲竹管絃之聲響起，耍技的技人緩緩進入正中心的水榭平台，開端演出。

宴席上供應女眷們的酒，都是暖和醇香的果酒，酒性不烈不辣。這類酒，李雲昭少年時酒量不好，倒是常常喝，但因為很多人都感覺這類果酒溫婉小性，她要大氣，要服人，以是十四歲以後就不再沾了。

周遭世人見天子笑了，便也麵含笑意。而福連公公早早叫人備好了兩壇懷鶴酒，隻等李皎令下。

湯予荷拱手笑道：“微臣惶恐，竟讓陛下有如此憂愁，但請陛下賞來十壇八壇，臣本日說甚麼都從芙蓉園走回家！”

層層亭台樓宇疊影，魚鱗狀的亭台循序向上，統統人按著身份職位各在亭台站立恭候，最高台上金黃與赤紅的日月、吉祥旗號飄蕩，前後保護沉穩端肅，井然有序。

待一係列繁複流程過完，宮人們捧著玉碟金樽魚貫而出，穿越各亭台席間。

見到天子身邊的大寺人親身來請，台下眾朝臣的心機熱絡起來，不由暗中測度，這二人聖眷恩寵是否會再上一層樓。

李雲昭站著往上方瞭望，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清楚的辯白出湯予荷的身影，他似很歡暢失色，正與擺佈呼喝，接二連三地抬頭痛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