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立在孔璋懸屍示眾的幡杆前，有些煩躁地背動手，像是隻被關入籠子裡的狼普通，不斷地轉來轉去。自市容掾蔣岸以下，北部尉中賣力偵緝治安之事的屬官班頭來了個大半，看著這被臨時用白布隔分開平凡人視野的案發明場，都是一臉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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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差人就是這般暗自但願著，那說不清是妖是怪的玩意像是總算玩弄夠了屍身，跳回地上，一回身，倒是直接奔著馬廄這邊來了。

老差人一個顫抖，忙不迭一扭頭，藉著火盆裡透出的光，瞥見了那一聲“呱”的來源。

秦風現在正一腦門的官司，哪有工夫理睬這類毫無實職的文官，卻不料袖子已被杜嵐扯住，擺脫不得。他冇耐煩地一轉頭，恰都雅見了杜嵐那張烏青色，越見駭然的臉的大特寫。

“秦……部尉……”杜博士的聲音這轉眼之間都有些變調，“此事內幕……你公然不知麼？”

繞著這叢白茉莉轉了三匝，杜嵐還摘了一朵頂大的茉莉花放在鼻尖嗅了嗅，又將花瓣一片片撕下，放在手心細心看了。越看，這位太常寺博士的麵色越見凝重，終究用手掌托著那些撕下的花瓣，朝著秦流行來。

成果這妖異之事，好死不死地，就在現在已經外鬆內緊到了極處的洛陽城裡冒頭了，那接下來，隻怕就是連續串的失控局麵。

待得秦風緊走了幾步，再冇有拉磨的興趣，蔣岸才緊跟上去，向秦風陳述道：“部尉，昨夜值守的差人已經醒了，性命倒是保住了，就是滿嘴的胡話，口口聲聲說是妖怪作怪，看起來，是嚇得狠了。署裡的醫士給他們服了硃砂安神散，這會兒大抵已經睡下……”

聽著陳述，秦風微微一頜首，反手一指幡杆上麵一叢不知何時生出的茉莉，煩躁道：“你看這個如何措置好？”

“火失其德卯金刀，聖德承平為國保。”

現在秦風聽到“周大令”三個字就焦急上火牙花子疼，一揮手道：“北部尉亦有偵緝逆案之事要措置，請杜博士自便就是——”

將木勺探進陶罐裡，舀了一勺酸漿子送入口中，年紀也已經老邁的差人咂了咂嘴，又朝著火盆靠近了些。人年紀大了，精力也就不濟起來，朝著年青些的同僚歉意地笑了笑，老差人道聲：“下半夜我來守夜。”便要靠著馬廄柵欄打起盹來。

要隻是馬市平空冒出一叢茉莉也就算了，打通幾個博士官胡扯幾句，說是天子有德，草木嘉瑞現世，倒也好交代。可好死不死地，這叢茉莉倒是從大逆犯人的屍身上麵熟出來的，這要如何解釋？